贞观白案

《贞观白案》精彩片段

两层木楼，一楼大堂摆了八张方桌，二楼六间客房。平日里往来商旅络绎不绝，

今日却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只住了五位客人。"掌柜的，您要的热茶。

"张明德这才转身，接过店小二递来的粗瓷茶碗。茶水滚烫，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大堂里烛火摇曳，映出四张陌生的面孔。最靠近柜台的是个穿青布长衫的书生，

二十出头的年纪，正襟危坐，怀中紧紧抱着一册账本模样的簿子。

张明德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是个读书人的手。"这位公子，

可是要进京赶考？"书生闻言抬头，露出一张清秀却略显苍白的脸。"正是。小生姓李，

名文修，洛阳人士。"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张明德点点头，

目光移向大堂中央的方桌。那里坐着一个素衣妇人，约莫三十岁上下，发间只簪一支木钗，

指尖绞着一条素白绢帕。她低着头，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这位夫人...""夫家姓王。"妇人没等张明德问完便答道，声音如同她的人一般淡，

"三个月前过世了。"张明德识趣地没有追问。

他的视线扫过角落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正用粗布擦拭腰间短刀，

刀身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另一个深目高鼻，一看就是西域来的胡商，

正用带着口音的官话与店小二说着什么。"掌柜的，楼上那位..."店小二凑过来低声道。

张明德眉头一皱。楼上住的是钱庄老板孙大富，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恶棍。

放印子钱的手段狠辣，听说逼死过好几条人命。今日午后冒雨前来，要了最里间的那间上房，

到现在都没露过面。"不必管他。"张明德压低声音，"让厨房备些酒菜，给各位客人送去。

"店小二应声而去。张明德啜了一口热茶，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他今年借了孙大富五十贯钱周转生意，明日就是还款的日子。

可连月的阴雨让醉仙楼门可罗雀，他哪里凑得出这笔钱？想到这里，

张明德的手指又不受控制地敲击起来。笃、笃、笃。像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