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张伟，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国企做会计。结婚五年了，以为日子会越过越好，没想到却被老婆刘雨婷给坑惨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银行客服的电话："张先生，您名下的房产过户手续已经办理完毕，请问您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我当时就懵了。什么房产过户？我们家就一套房子，是我俩的婚房，怎么会过户？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办理任何过户手续。"

"张先生，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您的妻子刘雨婷女士拿着您的身份证和委托书来办理的，房产已经转让给了刘建华先生。"

刘建华，那是我老婆的弟弟。我心里一沉，立马放下手头工作往家赶。

一路上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套房子是我们结婚前我付的首付，结婚后一起还贷款，凭什么她说卖就卖了？而且还是转给她弟弟，这分明就是想把我踢出局。

到了家，刘雨婷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我进来，脸色有点不自然。

"雨婷，房子的事是怎么回事？"我努力压住怒火。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过头来，眼神有些闪躲："张伟，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建华他...他出了点事，急需用钱。"

"什么事？需要卖房子来解决？"

"他...他在外面欠了一笔债，对方催得很紧，说再不还钱就要打断他的腿。"刘雨婷说着说着就哭了，"你也知道建华就是我一个弟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啊。"

我深吸一口气："那你也不能私自卖掉我们的房子吧？这房子有我的份，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刘雨婷突然瞪大眼睛，"张伟，建华是我弟弟，我救他有什么错？再说了，房子卖了我们可以租房住，但人要是出事了，那就完了。"

"你弟弟欠了多少钱？"

"八十万。"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们这套房子买的时候一百二十万，现在市价大概一百五十万左右。为了八十万的债务，她竟然把整套房子都给了她弟弟。

"雨婷，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八十万的债务，你把一百五十万的房子给他？那多出来的钱呢？"

"多出来的钱当然是给建华了，他这些年也不容易，正好可以做点小生意。"

我彻底被她的话给惊呆了。合着我辛辛苦苦工作五年，不但要还房贷，还要给她弟弟做生意？

"刘雨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是我们的婚房，不是你的嫁妆。"

"什么叫我的嫁妆？我们是夫妻，我的弟弟就是你的弟弟，帮自己人有什么不对？"刘雨婷理直气壮地说，"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气干什么？"

小气？我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她倒说我小气。

"那我们现在住哪里？"

"我已经给我们找好了房子，就在我妈家附近，月租三千。"

三千块钱的房租，在我们这个城市只能租到很偏远的老旧小区。而且还是在她妈家附近，那意味着我以后的生活会更加难熬。

刘雨婷的妈妈王玉兰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从我和刘雨婷交往开始，她就对我各种不满意。嫌我家庭条件不好，嫌我长得不够帅，嫌我挣钱不够多。要不是刘雨婷当时坚持，我们根本结不了婚。

现在房子没了，我们还要住在她妈家附近，那我以后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张伟，你别愁眉苦脸的，大不了我们重新奋斗嘛。"刘雨婷拉着我的手说，"等建华生意做起来了，肯定会还我们钱的。"

还钱？我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心里一阵苦笑。她弟弟刘建华我太了解了，从小就游手好闲，长大后更是好吃懒做，三天两头惹事。这些年我们接济他的钱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他什么时候还过？

"雨婷，你觉得建华会还钱吗？"

"当然会还，他是我弟弟，怎么可能不还？"

看着她坚定的样子，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木已成舟，房子已经过户给了刘建华，我就算再愤怒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搬到了新租的房子。那是一个八十年代的老小区，房子只有六十平米，家具破旧，墙皮都有些脱落。和我们之前住的精装修新房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心里五味杂陈。五年的婚姻，我以为我们会一起努力，让生活越来越好。没想到她为了她弟弟，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毁掉我们的家。

刘雨婷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沉默，主动靠过来："张伟，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说谎了，其实我的心已经凉透了。

"我知道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我实在没办法。建华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我妈交代？"

听到这话，我更加确定了一个事实：在刘雨婷心里，她的家人永远比我重要。

第二章

搬到新房子的第三天，刘雨婷的妈妈王玉兰就来了。

她一进门就开始挑毛病："这房子也太破了吧？雨婷，你们怎么住这种地方？"

"妈，我们现在条件就这样，将就着住吧。"刘雨婷小心翼翼地说。

王玉兰的目光转向我："张伟，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我女儿住这种破房子？"

我正在厨房洗碗，听到她这话，手里的碗差点掉了。明明是她女儿卖了我们的房子，现在反倒怪我让她住破房子？

"妈，不是张伟的错，是我们暂时有点困难。"刘雨婷替我辩解。

"困难？什么困难？"王玉兰不满地说，"我早就说了，张伟这个人没什么能耐，你当初不听我的，现在吃苦头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从厨房走出来："阿姨，您要不要喝点水？"

"你少跟我套近乎。"王玉兰白了我一眼，"我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的。"

"什么事？"刘雨婷问。

"建华找到工作了，在一家贸易公司做销售，但是需要一辆车来跑业务。"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又是要钱的事。

"妈，我们现在真的没钱了。"刘雨婷为难地说。

"谁说要你们拿钱了？"王玉兰摆摆手，"我是想说，张伟你那辆车先借给建华用用，等他赚了钱再买新车。"

我的车是一辆十万块钱的国产轿车，买了两年，平时我上下班都要用。

"阿姨，我上班也需要用车。"我说。

"你上班坐公交车不行吗？又不是什么大老板，要什么车？"王玉兰理所当然地说，"建华做销售，没车怎么谈客户？"

"可是......"

"可是什么？建华是你小舅子，你帮他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刘雨婷在一旁看着我，眼中带着恳求的意思。我知道她又想让我妥协。

"阿姨，我可以偶尔借给建华用，但不能长期借。"我退了一步。

"什么叫偶尔？"王玉兰不高兴了，"建华每天都要用车，你这样三天两头要车，他的工作怎么办？"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我也有点急了。

"你的工作？"王玉兰嗤笑一声，"你就是个会计，又不用天天出去跑，要什么车？"

这话说得我心里火冒三丈。什么叫我就是个会计？我的工作就不是工作了？

"妈，您别这么说。"刘雨婷连忙打圆场，"张伟，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车子先给建华用，我们打车或者坐公交。"

"雨婷，你疯了吗？"我终于忍不住了，"房子已经给了你弟弟，现在连车都要给？那我们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

"张伟，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王玉兰拍着桌子站起来，"建华是雨婷的弟弟，是我们家的独苗，你帮他一把怎么了？"

"我帮他一把？"我苦笑，"这些年我帮他的还少吗？过年给红包，找工作帮忙，出了事替他收拾烂摊子，现在连房子都给了他，我还要怎么帮？"

"你这话说得多难听！"王玉兰更加生气了，"什么叫房子给了他？那是雨婷主动给的，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我没有资格？"我站起来，"那是我和雨婷的婚房，我凭什么没有资格？"

"婚房？"王玉兰冷笑，"你出了多少钱买的房子？首付是你一个人出的吗？"

这话戳中了我的痛处。当初买房的时候，我家里东拼西凑才凑够首付，刘雨婷家里也出了一部分钱。虽然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但在她们家眼里，我就是个穷鬼。

"妈，您别说了。"刘雨婷有些着急，"张伟，你就先把车给建华用用嘛，等他稳定了再说。"

我看着刘雨婷，心里一片凉意。从头到尾，她都在替她弟弟说话，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行，车给他用。"我妥协了，"但是我有个条件，油费、保险费、保养费都得他自己承担。"

"这还用你说？"王玉兰不屑地说，"建华又不是小孩子，这些当然会自己负责。"

我把车钥匙递给刘雨婷："明天就给他吧。"

王玉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雨婷，你看你找的这个老公，一点都不大方，斤斤计较的。"

听到这话，我转身进了卧室，不想再听她们说话。

晚上，刘雨婷进房间的时候，我已经在看手机了。

"张伟，你是不是生气了？"她坐在床边。

"没有。"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建华真的需要帮助。"

"我知道。"我没有抬头。

"等他稳定了，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我终于抬起头看着她："雨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弟弟还是稳定不了，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的，建华已经长大了，他会懂事的。"

看着她天真的样子，我什么都不想说了。有些人永远也不会明白，一味地付出换来的往往不是感恩，而是理所当然。

第二天，刘建华来拿车钥匙。他比我小三岁，长得还算帅气，但眼神里总是透着一股浮躁。

"姐夫，谢谢啊。"他接过钥匙，"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嗯，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车技好着呢。"刘建华拍拍我的肩膀，"等我发财了，给你买辆更好的车。"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这种话我听过太多次了，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第三章

车子给了刘建华一个月后，我接到了交警队的电话。

"张先生，您的车辆在昨天晚上发生了交通事故，请尽快过来处理。"

我整个人都懵了。刘建华用我的车出事了？

"事故严重吗？"

"车辆损坏严重，需要大修。另外，对方车辆也有损失，具体情况您过来了解。"

我请了假赶到交警队，看到我的车时，心都凉了。前保险杠完全撞坏了，引擎盖也变形了，整个车看起来惨不忍睹。

"张先生，您的车辆昨晚十一点在文华路与一辆宝马轿车相撞，责任认定书还在制作中。"交警说。

"驾驶员呢？"

"驾驶员刘建华目前在医院，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住院观察。"

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车坏了可以修，但如果刘建华出事了，刘雨婷会怎么样？

赶到医院的时候，刘雨婷和王玉兰已经在病房里了。刘建华躺在床上，脸上有些擦伤，右腿打着石膏。

"建华，你怎么样？"我走过去问。

"姐夫，对不起，我把你的车给撞了。"刘建华一脸愧疚。

"车没事，人没事就好。"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和朋友聚会，可能喝了点酒，开车的时候有点迷糊，就撞上了。"

"你酒驾？"我的心又沉了一分。

"就喝了一点，没想到会出事。"

王玉兰在旁边说："建华也不是故意的，年轻人嘛，总会犯错的。"

犯错？酒驾撞车叫犯错？这要是撞到人了怎么办？

"对方的车损失严重吗？"我问。

"还好，就是保险杠坏了，人家要求赔偿三万块钱。"刘建华说。

三万块钱！我的心里一阵肉疼。我一个月工资才八千块钱，三万块钱相当于我四个月的工资。

"医药费呢？"

"医生说需要住院一个星期，大概要花一万多。"

加起来就是四万多块钱。我们现在的积蓄总共也就五万块钱，这一下子就没了。

"建华，你有保险吗？"我问。

"有交强险，但是酒驾保险公司不赔。"

我的心彻底凉了。酒驾保险公司当然不会赔偿，这四万多块钱就得我们自己承担。

"张伟，你看这事......"刘雨婷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我打断了她，"钱我会想办法。"

从医院出来，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房子没了，车也坏了，现在还要赔钱。这婚姻还过得下去吗？

晚上回到家，刘雨婷一直在安慰我："张伟，你别太担心，大不了我们再努力一点。"

"雨婷，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因为你弟弟的事情倾家荡产，你会后悔吗？"

"不会的，建华不会让我们倾家荡产的。"

"那如果他再出事呢？"

"不会再出事了，这次他一定会吸取教训的。"

我看着她坚定的样子，心里一阵苦涩。有些人就是这样，永远对家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第二天，我去银行把我们仅有的积蓄取了出来，四万八千块钱。除了要赔偿和医药费，我们只剩下八千块钱了。

把钱给刘建华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说："姐夫，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开车了。"

"嗯，注意安全。"

"姐夫，你人真好。"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还会再发生的。

回到家，我开始盘算我们的财务状况。房子没了，车修好了但已经是事故车，积蓄也没了。我们现在除了每个月的工资，几乎一无所有。

而且刘建华现在住院，工作肯定也保不住了。等他出院后，肯定又会有新的问题。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开始为自己做打算了。

我悄悄开了一个个人账户，决定把每个月的工资分出一部分存起来。这是我的私房钱，以防万一。

同时，我也开始重新审视我们的婚姻。刘雨婷对我好吗？好。但她对她弟弟更好。在她心里，我永远排不到第一位。

这样的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吗？我不知道。

第四章

刘建华出院后，果然如我所料，他丢了工作。

他来我们家的时候，满脸沮丧："公司说我酒驾出事，影响了公司形象，直接把我开除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问。

"我想再找找工作，但现在这个样子......"他指指自己的腿，"估计不好找。"

王玉兰在旁边说："建华，你别着急，慢慢找。实在不行，你姐夫帮你想想办法。"

又是让我想办法。我苦笑一声："建华，你想做什么工作？"

"我想开个店，做点小生意。"

"开店需要资金，你有钱吗？"

"我没有，但是......"刘建华看了看刘雨婷，"姐，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刘雨婷为难地说："建华，我们现在真的没钱了。"

"不用很多，十万就够了。我想开个奶茶店，地段我都看好了。"

十万块钱！我差点被气笑了。我们现在全部财产加起来都没有十万块钱，他张口就要十万。

"建华，我们真的没有十万块钱。"我说。

"姐夫，你可以找朋友借啊，或者去银行贷款。"

"为什么是我去借？你自己不能去借吗？"

"我现在这个样子，谁会借给我？"刘建华理所当然地说，"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帮我不是应该的吗？"

一家人！每次要钱的时候，我就是一家人。平时呢？我在他们心里算什么？

"建华，你已经不小了，应该学会自力更生。"我严肃地说。

"什么叫自力更生？"王玉兰不高兴了，"他是你小舅子，你帮他一把怎么了？"

"我已经帮过很多次了。"

"那又怎么样？"王玉兰瞪着我，"你娶了我女儿，照顾她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照顾是应该的，但不是无底线的帮助。"

"什么叫无底线？"刘雨婷也有些不高兴，"建华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

"那你帮啊，用你自己的钱帮。"我终于忍不住了，"房子给了他，车给了他，钱也给了他，现在还要十万，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王玉兰冷笑，"你就是个外人，有什么感受可考虑的？"

外人！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刺在我心上。结婚五年，在她们心里我还是外人。

"妈，您别这么说。"刘雨婷有些着急，"张伟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王玉兰不屑地说，"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帮建华？"

"因为我们真的没钱了！"我大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财务状况？房子没了，积蓄没了，每个月还要交三千块钱房租，我们根本存不下钱！"

"那你就想办法赚钱啊。"王玉兰理所当然地说，"别的男人都能赚钱，你为什么不能？"

"我怎么没有赚钱？我每个月工资八千块钱，除了房租和生活费，能剩下多少？"

"八千块钱？"王玉兰嗤笑，"现在哪个男人不是月入过万？你就这点出息？"

我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阿姨，请您放尊重点。我的工作可能不如别人，但我一直在努力工作，养活我和雨婷。"

"养活？"王玉兰冷笑，"你养活了谁？雨婷每个月也有五千块钱工资，你们两个人的钱加起来还不够建华一个人花的。"

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刘建华每次要钱都是大手笔，几万几万的要，我们辛辛苦苦工作一年，还不够他折腾一次的。

"张伟，你就再想想办法吧。"刘雨婷拉着我的手，"建华真的很想做生意，这次一定会成功的。"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我甩开她的手，"结果呢？不到一个月就出事了。"

"那是意外。"

"意外？酒驾是意外吗？"

"张伟，你怎么能这么说建华？"刘雨婷生气了，"他已经很后悔了。"

"后悔有用吗？钱花了就是花了，车撞了就是撞了。"

"你......"刘雨婷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玉兰在旁边添油加醋："雨婷，你看你找的这个老公，一点都不体贴，还这么小气。"

"我小气？"我冷笑，"阿姨，您说说看，这五年来我给建华花了多少钱？"

"那些钱算什么？"王玉兰不屑地说，"别人家的姐夫给小舅子买房买车，你给了什么？"

"我给了房子，给了车，给了钱，现在还要给十万，您觉得还不够吗？"

"不够！"王玉兰斩钉截铁地说，"只要建华需要，你就应该给。"

听到这话，我彻底绝望了。在她们心里，我就是一个提款机，永远要满足她们的要求。

"行，我明白了。"我站起来，"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是印钞机，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张伟，你这是什么意思？"刘雨婷问。

"意思就是，这十万块钱我不会给。"

"你敢！"王玉兰拍桌子站起来，"你不给钱，我女儿就跟你离婚！"

"妈！"刘雨婷惊叫一声。

我看着她们母女俩，心里一阵悲凉。威胁我离婚？好啊，我还正想离婚呢。

"行，那就离婚吧。"我平静地说。

这句话说出来，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第五章

我说出离婚两个字后，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刘雨婷瞪大眼睛看着我："张伟，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我重复了一遍，"既然你们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那我们就离婚吧。"

"你......"刘雨婷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我看着她，"雨婷，你扪心自问，这五年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把你当成我老公啊。"

"老公？"我冷笑，"老公在你心里排第几位？是不是在你弟弟后面？"

"建华是我弟弟，我照顾他有什么错？"

"照顾没错，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生活？"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房子给了他，车给了他，钱给了他，现在还要十万，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

"我们还年轻，可以重新奋斗。"

"重新奋斗？"我被她的话气笑了，"雨婷，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租着三千块钱的破房子，没有积蓄，没有车，除了每个月的工资什么都没有。"

"那又怎么样？"王玉兰在旁边说，"你们年轻，慢慢来就是了。"

"慢慢来？"我转向她，"阿姨，您女儿今年二十八岁了，如果我们现在还不存钱，将来要孩子怎么办？孩子的奶粉钱、学费从哪里来？"

"那是你们的事，和建华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大声说道，"因为他，我们现在一无所有。因为他，我们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张伟，你别这么说建华。"刘雨婷哭着说，"他也不容易。"

"他不容易？"我真的被气疯了，"他哪里不容易了？从小到大，你们家把他当宝贝一样宠着，他要什么给什么，做错事有人替他收拾烂摊子，这叫不容易？"

"你够了！"王玉兰指着我，"你就是嫉妒建华！"

"嫉妒？"我哈哈大笑，"我嫉妒一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人？"

"你说谁游手好闲？"刘建华从沙发上坐起来，"姐夫，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过分？"我看着他，"建华，你告诉我，从你毕业到现在，你做过几份工作？哪一份工作超过了六个月？"

"我......"刘建华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找我借钱是什么理由吗？"我继续问，"你说要创业，要开网店，结果呢？钱花了，网店黄了。"

"那次是市场不好......"

"第二次呢？"我打断他，"你说要和朋友合伙开餐厅，结果呢？朋友跑了，餐厅关了，又是我们帮你还债。"

"那次是被人骗了......"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呢？"我一口气说完，"每次都有理由，每次都是别人的错，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

房间里一片安静，刘建华低着头不敢说话。

"张伟，你这样说建华太残忍了。"刘雨婷抹着眼泪说。

"残忍？"我看着她，"雨婷，什么叫残忍？把一个人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让他以为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转，这才是残忍。"

"建华只是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我摇摇头，"雨婷，你醒醒吧。建华已经二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需要的不是你的溺爱，而是学会承担责任。"

"我没有溺爱他。"

"你没有溺爱？"我指着周围，"那这一切是什么？房子给他，车给他，钱给他，现在还要十万，这不是溺爱是什么？"

"我是在帮他......"

"帮他？"我冷笑，"你这不是在帮他，你是在害他。你让他觉得无论做什么错事，都有人替他收拾烂摊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功？"

"张伟，你别说了。"刘雨婷哭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你对建华有意见，但他真的是我唯一的弟弟。"

"我知道他是你弟弟。"我深吸一口气，"但是雨婷，我是你老公。在你心里，老公和弟弟，哪个更重要？"

"都重要......"

"都重要？"我苦笑，"既然都重要，那为什么每次都要牺牲我们的利益去帮他？"

"因为他更需要帮助。"

"那我不需要帮助吗？"我看着她，"雨婷，你知不知道我这五年过得有多累？"

"累？"王玉兰冷笑，"你累什么？你就是个会计，坐办公室的，能累到哪里去？"

"我累的不是工作。"我看着她，"我累的是心。"

"心累？"王玉兰不屑地说，"你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说心累，真没出息。"

"妈，您别说了。"刘雨婷拦住她，"张伟，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一个家。"我认真地说，"一个真正的家。"

"我们现在不是有家吗？"

"这是家吗？"我环视四周，"这个破房子，这些破家具，这就是我们的家？"

"房子是破了点，但我们可以努力换好的。"

"用什么换？"我问她，"用我们的青春？用我们的未来？还是继续给你弟弟买单？"

"张伟，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建华说得那么不堪？"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我看着她，"雨婷，你清醒一点吧。建华不是小孩子了，他需要学会独立。"

"我不能不管他。"

"那你就管他吧。"我站起来，"我们离婚，你可以安心管你弟弟，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张伟，你真的要离婚吗？"刘雨婷哭着问。

"我想要的很简单。"我看着她，"我想要一个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的妻子，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我想要一个美好的未来。如果你不能给我这些，那我们离婚吧。"

说完这些话，我转身走向卧室。

身后传来刘雨婷的哭声，王玉兰的责骂声，还有刘建华的辩解声。

我关上房门，坐在床边，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我并不想离婚，我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一个正常的婚姻。但是很明显，在刘雨婷心里，我永远排不到第一位。

第六章

那天晚上，我在卧室里待了很久，一直在想我们的婚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刘雨婷对我不能说不好，她会做饭、会洗衣服、会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但是一旦涉及到她的家人，特别是她弟弟，我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人。

凌晨一点多，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了。刘雨婷红着眼睛走进来，坐在床边。

"张伟，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她的声音很轻。

"雨婷，我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我坐起来，"我们结婚五年了，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老公，但是我发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永远比不上你弟弟。"

"不是这样的，我爱你。"

"爱我？"我苦笑，"如果爱我，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把房子给了建华？如果爱我，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就把车给了他？"

"我......"刘雨婷说不出话来。

"雨婷，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她，"如果有一天我和建华同时遇到危险，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这种问题没有意义......"

"回答我。"我坚持要她回答。

刘雨婷沉默了很久，最后小声说："我会救建华。"

听到这个答案，我的心彻底凉了。我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但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来，还是很难受。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是我弟弟，是我妈妈唯一的儿子。如果他出事了，我妈妈会崩溃的。"

"那我呢？"我问，"我出事了，你不会崩溃吗？"

"会，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可以重新找一个老婆，我妈妈不能重新生一个儿子。"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我最后的希望。在她心里，我就是这么可有可无的存在。

"好，我明白了。"我点点头，"雨婷，我们离婚吧。"

"张伟，你别这样。"刘雨婷抓住我的手，"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我真的爱你。"

"爱我？"我看着她，"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我不需要这种爱。"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会改的。"

"改什么？"我问，"改得不爱你弟弟了？还是改得不听你妈妈的话了？"

"我......"

"雨婷，有些事情是改不了的。"我摇摇头，"你对家人的感情，你的价值观，这些都是改不了的。"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想要你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想要你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考虑我的感受，想要你把我们的小家放在第一位。"

"可是建华......"

"看到了吗？"我打断她，"你根本做不到。只要一提到建华，你就想要为他辩护，就想要我理解他、帮助他。"

"他真的很需要帮助。"

"那你就帮他吧。"我站起来，"我们离婚，你可以安心帮你弟弟，不用再考虑我的感受。"

"张伟，你不要这样。"刘雨婷哭着说，"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好好的？"我看着这个破旧的出租屋，"这就是好好的？"

"房子是破了点，但我们可以努力......"

"努力什么？"我打断她，"努力给你弟弟继续买单？努力让他继续啃老？"

"建华不是啃老，他只是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我被她的话气笑了，"雨婷，你二十八岁了，不是十八岁了，能不能现实一点？"

"我很现实。"

"现实？"我指着她，"现实的人会把一百五十万的房子给一个游手好闲的弟弟？现实的人会把家里仅有的积蓄拿去给弟弟还债？"

"那是因为他遇到了困难。"

"困难？"我冷笑，"他遇到的困难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酒驾是困难吗？不，那是违法。欠债是困难吗？不，那是不负责任。"

"张伟，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我说的是事实。"我看着她，"雨婷，你清醒一点吧。建华已经二十九岁了，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我不能不管他。"

"那你就管他吧。"我走到衣柜前，开始收拾衣服，"我们离婚，我搬出去住。"

"张伟，你别走。"刘雨婷抱住我，"我们可以商量的。"

"商量什么？"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商量怎么给你弟弟凑十万块钱？"

"不是的，我们可以商量别的办法。"

"什么别的办法？"

"我......"刘雨婷想了很久，"我可以找我妈妈借钱。"

"你妈妈有钱吗？"

"有，她有存款。"

"那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不想麻烦她。"

我被她的话彻底震惊了。不想麻烦她妈妈，但是可以麻烦我？我在她心里连她妈妈都不如？

"雨婷，我最后问你一次。"我看着她，"在你心里，我排在第几位？"

"第一位。"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弟弟呢？"

"也是第一位。"

"你妈妈呢？"

"也是第一位。"

我笑了，笑得很无奈。在她心里，所有人都是第一位，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不是第一位。

"雨婷，你知道吗？"我收拾好行李，"有些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所有人都是第一位，那所有人都不是第一位。"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我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雨婷，我们离婚吧。我明天就去找律师。"

"张伟，你别走。"刘雨婷追到门口，"我们再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那个破旧的小区，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五年了，我终于做了一个为自己的决定。

第七章

我搬回了我妈妈家。妈妈看到我拖着行李箱回来，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房间。

"儿子，饿了吧？妈给你做点吃的。"妈妈心疼地看着我。

"不用了，妈，我不饿。"

"怎么能不饿？这都晚上两点了。"妈妈还是去厨房给我煮了一碗面条。

吃面条的时候，妈妈坐在我旁边，欲言又止。

"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儿子，你和雨婷是不是闹矛盾了？"

"嗯。"我点点头，"我们准备离婚。"

"离婚？"妈妈吃了一惊，"为什么？是不是雨婷做了什么？"

"妈，你还记得我结婚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妈妈想了想："我说过很多话，你是指哪句？"

"你说过，一个女人如果不能把老公放在第一位，这个婚姻就不会幸福。"

"你是说......"

"雨婷不能把我放在第一位。"我苦笑，"在她心里，我永远排在她弟弟后面。"

"她弟弟？"妈妈皱起眉头，"就是那个建华？"

"对，就是他。"

我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妈妈。房子的事，车的事，钱的事，还有今天晚上的争吵。

听完我的话，妈妈沉默了很久。

"儿子，你受委屈了。"妈妈摸摸我的头，"妈早就看出来了，雨婷这个女孩子心不在你身上。"

"妈，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我当时告诉你了，但是你不听。"妈妈叹了口气，"你说你爱她，说你会让她改变想法。"

我想起来了，妈妈确实说过。在我们结婚之前，她就提醒过我，说刘雨婷太溺爱她弟弟了，将来会有麻烦。但是那时候我觉得爱情可以战胜一切，觉得我的真心可以感动她。

"妈，我当时太天真了。"

"没关系，儿子。"妈妈拍拍我的肩膀，"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长。"

"我是不是很失败？"

"不是的，儿子。"妈妈认真地说，"你是个好人，是个好老公。只是你遇到了一个不值得的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离婚。"妈妈毫不犹豫地说，"这种婚姻过下去也没有意思。"

"可是我还爱她。"

"爱她？"妈妈看着我，"儿子，你爱的是她，还是你们的回忆？"

这个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我到底爱的是什么呢？

"妈，我也不知道。"

"那你想想，如果雨婷现在回心转意，说要和你好好过日子，你会原谅她吗？"

"我......"我犹豫了。

"如果她弟弟再次出事，需要钱，她又来找你，你会给吗？"

"我不知道。"

"你看，你自己都没有答案。"妈妈摇摇头，"儿子，有些伤害是不能原谅的。就算原谅了，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那我该怎么办？"

"重新开始。"妈妈握住我的手，"你还年轻，才三十二岁，还有机会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那天晚上，我在我的房间里想了很久。妈妈说得对，有些伤害是不能原谅的。就算我现在原谅了刘雨婷，下次她弟弟出事的时候，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帮助他。

这种婚姻，真的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第二天，我请假去找了律师。律师是我大学同学介绍的，姓王，是个很专业的女律师。

"张先生，你要离婚？"王律师看着我。

"是的。"

"协议离婚还是诉讼离婚？"

"我希望协议离婚，但是我妻子可能不会同意。"

"那就准备诉讼离婚吧。"王律师拿出一份表格，"你们有共同财产吗？"

"没有。"我苦笑，"房子已经给了她弟弟，车是事故车，存款也没有了。"

"那孩子呢？"

"没有孩子。"

"那这个案子就比较简单了。"王律师说，"但是你需要准备一些证据，证明你们的婚姻确实无法继续。"

"需要什么证据？"

"比如她把房子私自转让给别人的证据，她不顾家庭利益资助弟弟的证据，等等。"

"我有。"我拿出手机，"银行转账记录，房产过户记录，还有一些聊天记录。"

王律师看了看："这些证据很充分。如果对方不同意协议离婚，我们胜算很大。"

"那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对方不同意，可能需要三到六个月。"

"好，我明白了。"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的心情轻松了很多。终于，我要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姻了。

下午，我接到了刘雨婷的电话。

"张伟，你在哪里？"

"我在我妈妈家。"

"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说，"我已经找了律师，准备起诉离婚。"

"起诉离婚？"刘雨婷的声音有些颤抖，"张伟，你不要这样。"

"雨婷，我们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有的，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冷笑，"雨婷，你的弟弟呢？你妈妈呢？他们会同意我们重新开始吗？"

"他们会理解的。"

"理解？"我想起昨天晚上王玉兰说的话，"你妈妈说我是外人，你觉得她会理解吗？"

"张伟，我妈妈那是气话。"

"气话？"我摇摇头，"雨婷，有些话不是气话，是真心话。"

"那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我说，"但是每次你都选择你的家人。"

"我以后不会了。"

"不会了？"我问，"如果明天你弟弟又出事了，你会不管吗？"

"我......"刘雨婷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自己都没有信心。"我叹了口气，"雨婷，我们离婚吧。对大家都好。"

"张伟，求求你，不要离婚。"刘雨婷哭着说，"我真的爱你。"

"爱我？"我苦笑，"雨婷，如果这就是你的爱，那我不需要。"

说完，我挂了电话。

第八章

挂了电话后，我关了机。我知道刘雨婷还会继续打电话，但是我不想再听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了。

下午，我回到公司上班。同事们看到我脸色不好，都很关心。

"张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同事小李问。

"没什么，就是家里有点事。"

"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

我坐在办公桌前，试图专心工作，但是脑子里一直想着离婚的事情。

下午四点多，公司前台打电话过来："张伟，有人找你。"

我走到前台，发现是刘雨婷。她红着眼睛站在那里，看起来很憔悴。

"雨婷，你怎么来了？"

"张伟，我们谈谈。"

"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好谈的。"

"求求你，给我十分钟。"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心软了。"好吧，十分钟。"

我们走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找了个角落坐下。

"张伟，我想了一晚上。"刘雨婷说，"我知道我做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我没有看她，"但是知道错了不代表能改。"

"我可以改的。"

"怎么改？"我问，"你能不爱你弟弟吗？你能不听你妈妈的话吗？"

"我可以把你放在第一位。"

"雨婷，你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了。"我看着她，"但是每次遇到事情，你还是选择你的家人。"

"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次我差点失去你，我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重要？"我冷笑，"如果重要，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卖掉房子？如果重要，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就把车给你弟弟？"

"我当时太着急了，没有考虑那么多。"

"着急？"我摇摇头，"雨婷，你只是对你弟弟着急，对我从来都不着急。"

"不是的，我对你也很着急。"

"是吗？"我看着她，"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妈妈说我是外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驳？"

"我......"刘雨婷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我站起来，"雨婷，我们离婚吧。"

"张伟，你别走。"刘雨婷抓住我的手，"我答应你，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帮建华了。"

"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

"那如果他明天就来找你呢？"

"我不会理他。"

"如果他出事了呢？"

"我......"刘雨婷犹豫了。

"你看，你做不到的。"我甩开她的手，"雨婷，你从小就在保护你弟弟，这已经成了你的本能。你不可能改变的。"

"我可以改变。"

"好，那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坐下来，"现在你弟弟要十万块钱开奶茶店，你打算怎么办？"

"我......"刘雨婷纠结了很久，"我可以劝他放弃。"

"劝他放弃？"我摇摇头，"雨婷，你能做到吗？"

"我试试。"

"试试？"我失望地看着她，"雨婷，你连自己都没有信心，我怎么相信你？"

"张伟，我真的会改的。"

"那你现在就去告诉你弟弟，告诉他你不会给他钱，让他自己想办法。"

"现在？"

"对，现在。"我看着她，"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相信你。"

刘雨婷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放下了。

"怎么了？"我问。

"我......"刘雨婷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我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建华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需要？"我被她的话气笑了，"雨婷，你刚才还说会改，现在就又开始为他辩护了。"

"我不是为他辩护，我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我站起来，"雨婷，你知道什么叫实话实说吗？实话实说就是，你弟弟是个废物，是个巨婴，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你不要这么说建华。"

"我说得不对吗？"我看着她，"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没有正当工作，没有存款，没有责任心，还要靠姐姐接济，这不是废物是什么？"

"建华只是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我冷笑，"雨婷，你什么时候能承认你弟弟就是个失败者？"

"他不是失败者，他只是还没有找到适合的机会。"

"机会？"我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雨婷，你知道什么叫机会吗？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不是给游手好闲的人的。"

"张伟，你怎么能这么说建华？"

"我说的是事实。"我看着她，"雨婷，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我明白什么？"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我转身就走，"雨婷，我们离婚吧。"

"张伟，你别走。"刘雨婷追到咖啡厅门口，"我们再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公司，我给王律师打了电话。

"王律师，我决定了，起诉离婚。"

"好的，张先生。我这就准备诉讼材料。"

"需要我做什么？"

"您明天来律师事务所签字就行。"

"好，谢谢。"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我要结束这一切了。

第九章

起诉离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雨婷的耳朵里。

第二天晚上，我刚回到妈妈家，就接到了王玉兰的电话。

"张伟，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敢起诉我女儿离婚？"

"阿姨，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什么夫妻之间的事情？"王玉兰在电话里大喊，"你们结婚五年，我女儿为你付出了多少？现在你说离婚就离婚？"

"付出？"我冷笑，"阿姨，您说说看，雨婷为我付出了什么？"

"她为你洗衣做饭，伺候你五年，这不是付出？"

"那我呢？"我问，"我为她付出了什么？房子算不算？车算不算？钱算不算？"

"那些都是你应该做的。"

"我应该做的？"我被她的话气笑了，"那她为什么不应该做？"

"因为她是女人。"

"女人？"我摇摇头，"阿姨，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分男女？"

"就是要分男女。"王玉兰理直气壮地说，"男人就应该赚钱养家，女人就应该貌美如花。"

"那您女儿美如花了吗？"

"当然美如花了。"

"那我赚钱养家了吗？"

"你赚的那点钱算什么？"王玉兰不屑地说，"别人家的男人月入几万，你才几千块钱。"

"既然我赚钱这么少，那您女儿为什么当初要嫁给我？"

"那是因为雨婷看中了你的人品。"

"人品？"我冷笑，"那我现在的人品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王玉兰愣了一下，"你现在就是个没良心的。"

"没良心？"我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阿姨，您说说看，我哪里没良心了？"

"你起诉离婚就是没良心。"

"那我为什么要起诉离婚？"

"因为你小气，不愿意帮建华。"

"帮建华？"我大声说道，"阿姨，我帮建华还少吗？房子给了他，车给了他，钱给了他，我还要怎么帮？"

"那是雨婷给的，不是你给的。"

"雨婷给的？"我被她的话震惊了，"阿姨，那房子是我们的婚房，车是我买的，钱是我们的积蓄，怎么成了雨婷给的？"

"反正不是你给的。"

我彻底被她的无耻震惊了。这个女人居然可以这么颠倒黑白。

"阿姨，我不想和您争论这些。"我深吸一口气，"我只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我和雨婷还有可能和好吗？"

"当然有可能，只要你不离婚。"

"那建华呢？"

"建华怎么了？"

"如果我们和好了，建华还会继续要钱吗？"

"那当然会要，建华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他。"

"那您女儿呢？"

"我女儿怎么了？"

"您女儿会继续帮建华吗？"

"当然会帮，建华是她弟弟。"

"那我呢？"我问，"我在你们心里算什么？"

"你是我女婿啊。"

"女婿？"我冷笑，"阿姨，您昨天晚上不是说我是外人吗？"

"那是气话。"

"气话？"我摇摇头，"阿姨，有些话不是气话，是真心话。"

"张伟，你别胡搅蛮缠。"王玉兰有些急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离不离婚？"

"离。"我毫不犹豫地说。

"你......"王玉兰被我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姨，您还有别的事吗？"

"张伟，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笑了，"阿姨，我现在就很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娶了您女儿。"

说完，我挂了电话。

妈妈从厨房走出来："儿子，谁的电话？"

"雨婷的妈妈。"

"她说什么了？"

"还是那些话，说我没良心，不应该离婚。"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告诉她，我一定要离婚。"

"好。"妈妈点点头，"儿子，你做得对。"

"妈，我是不是太绝情了？"

"绝情？"妈妈摇摇头，"儿子，什么叫绝情？对你不好的人，你就应该绝情。"

"可是我还爱雨婷。"

"爱她？"妈妈看着我，"儿子，你爱她什么？"

"我......"我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

"那就对了。"妈妈拍拍我的肩膀，"儿子，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爱一个人，其实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

"习惯？"

"对，习惯。"妈妈说，"你和雨婷在一起五年了，你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声音，习惯了她的味道。这种习惯让你以为是爱情。"

"那什么是爱情？"

"爱情是相互的。"妈妈认真地说，"如果只有一个人在付出，那不是爱情，那是单相思。"

"我是单相思？"

"对，你是单相思。"妈妈点点头，"儿子，你仔细想想，这五年来，雨婷为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我想了很久，发现真的没有。她做的那些事情，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因为爱情。

"妈，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婚。"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继续单相思了。"

妈妈笑了："儿子，你终于想明白了。"

第二天，我去律师事务所签了诉讼材料。王律师说，法院已经受理了这个案子，很快就会开庭。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终于，我要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姻了。

第十章

法院开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那天上午，我和王律师一起到了法院。刘雨婷也来了，她的律师是个年轻的男律师。

看到我，刘雨婷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张伟，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

"是的。"我没有看她。

"为什么？难道我们五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吗？"

"雨婷，不是感情不值钱，是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

"价值观？"刘雨婷不解地问，"我们哪里价值观不一样？"

"你觉得家人最重要，我觉得爱人最重要。"我看着她，"这就是不一样。"

"家人和爱人都重要啊。"

"对，都重要。"我点点头，"但是当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你选择家人，我选择爱人。"

"那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不对，只是不合适。"我说，"雨婷，我们不合适。"

开庭了，法官是个中年女性，看起来很严肃。

"张伟，你要求离婚的理由是什么？"法官问。

"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无法继续生活下去。"

"能具体说说吗？"

"被告多次不经过我同意，将我们的共同财产给她弟弟。"我拿出证据，"这是房产过户记录，这是银行转账记录。"

法官看了看证据："刘雨婷，你有什么要说的？"

"法官，我弟弟遇到困难，我帮助他是应该的。"刘雨婷说，"而且那些钱我也会还的。"

"你弟弟还了吗？"法官问。

"还没有，但是他会还的。"

"什么时候还？"

"我......"刘雨婷说不出话来。

"张伟，你还有别的证据吗？"法官问。

"有。"我拿出手机，"这是我妻子和她妈妈的聊天记录，里面有很多关于如何继续要钱的内容。"

法官看了看聊天记录，皱起了眉头。

"刘雨婷，你们家人确实有些过分了。"

"法官，我们没有过分。"刘雨婷为自己辩护，"我们只是希望张伟能够理解我们。"

"理解？"法官摇摇头，"理解不是无底线的付出。"

"那我们该怎么办？"刘雨婷问。

"如果你们真的想挽回这段婚姻，你们需要改变。"法官说，"特别是你，刘雨婷，你需要学会平衡家庭和婚姻的关系。"

"我可以改的。"刘雨婷说。

"那你愿意立个保证书吗？"法官问，"保证以后不再私自动用夫妻共同财产？"

"我......"刘雨婷犹豫了。

"你看，你自己都没有信心。"法官摇摇头，"张伟，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要求离婚，财产各自分配。"

"你们有多少共同财产？"

"没有了。"我苦笑，"房子给了她弟弟，车是事故车，存款也没有了。"

"那就简单了。"法官说，"我宣布，准许张伟和刘雨婷离婚。"

就这样，我们五年的婚姻结束了。

走出法院，刘雨婷追上我。

"张伟，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我看着她，"雨婷，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那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吗？"

"不能。"我摇摇头，"雨婷，我们已经伤害了彼此，做不成朋友了。"

"那我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

一个月后，我听说刘建华的奶茶店开业了。据说是王玉兰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拿出来给他开的店。

又过了一个月，我听说奶茶店倒闭了。据说是因为刘建华不懂经营，而且总是迟到早退。

再过了一个月，我听说刘雨婷找了个新男朋友。那个男人是个包工头，比我有钱，但是脾气很差。

我没有关注这些消息，因为我也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找了个新工作，工资比以前高了一倍。我也开始学习投资理财，准备为将来做打算。

最重要的是，我遇到了一个新的女孩。她叫李小雨，是我们公司的会计。她很善良，很聪明，最重要的是，她懂得什么叫尊重。

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她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为她的家人做什么。她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相互尊重和理解。

我觉得她说得对。

有一天，李小雨问我："张伟，你后悔离婚吗？"

"不后悔。"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不离婚，我永远不会遇到你。"

"那我们会结婚吗？"

"会的。"我握住她的手，"但是这次我会更加珍惜。"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什么叫爱情了。"

"什么叫爱情？"

"爱情就是相互的尊重和理解。"我看着她，"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李小雨笑了："我也觉得这样很好。"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