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峰会上,我把红酒泼在科技新贵的裆部。
“抱歉,手滑。”我毫无诚意地道歉,心里盘算着怎么收购他的公司。
当晚,他无人机空降一盒男士内裤挂在我阳台:“尺寸合适,不用谢。”
我反手把他公司防火墙当消消乐通关。
隔天他堵在我浴室门口,水珠顺腹肌滑进浴巾:“技术不错,比昨晚强。”
我指尖划过他喉结:“想学?学费很贵。”
他低头咬住我耳垂:“用我抵债,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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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太亮,晃得人眼晕。
空气里全是金钱和野心的味道,沉闷,粘稠。
他衬衫领口散开两颗扣子,锁骨线条嚣张地刺进视线。
指尖捏着的高脚杯,红酒像凝固的血。
“顾总,”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刚抽过烟的哑,擦过我耳廓,“百亿并购案,胃口不小。”
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拂过颈侧最敏感的那片皮肤。
我后颈的汗毛瞬间起立,警报拉响。
酒杯突然变得滑不留手。
深红酒液挣脱桎梏,划出一道精准又狼狈的弧线。
不偏不倚,砸在他西裤关键部位,迅速洇开一片深色,形状极其不雅。
周围抽气声细微又刺耳。
他动作顿住,低头,看着那片狼藉,再抬眼。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瞬间剖开所有虚伪的社交礼仪。
我抬起下巴,迎上那道能把人钉穿的目光。
“真抱歉,”红唇弯起,毫无温度的弧度,“手滑。”
指尖却无意识蜷紧,泄露一丝懊恼。
他盯着我,像锁定猎物的猛禽。
嘴角,缓缓扯开一个更冷的笑。
“林晚,”他念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像在唇齿间碾磨过,“这开场,够别致。”
那片深红酒渍,在他昂贵的手工西裤上,持续蔓延。
像无声的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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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正文**
**(开篇:0-2000)**
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声音清脆,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节奏。
每一步都踩在云端,又像踏在冰面。
刚才宴会厅里那场“意外”,每一个细节都在脑子里反复慢放。
陆沉那个眼神。
冷,沉,带着点玩味,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像被冰锥刺了一下,又像被火星烫到。
烦躁。
助理小陈一路小跑跟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电梯镜面映出我的脸。
妆容依旧精致完美,一丝不乱。
只有我自己知道,后背那层薄汗,贴着昂贵的丝绸礼服,冰凉黏腻。
“林总,”小陈声音压得极低,递过平板,“陆氏科技那边……刚放出的消息,第三轮融资……”
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曲线,刺得眼睛生疼。
陆沉。
这个横空出世的名字,短短几年,带着他的陆氏科技,像一匹凶狠的黑马,硬生生撕开我精心布局的赛道。
他想要的,正是我盯了整整两年、志在必得的“智芯”核心技术。
那块肥肉。
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划过。
陆氏科技的股权结构图,核心研发团队名单,市场估值曲线……
数据在眼前飞速流淌。
竞争?不。
我要的是吞并。
把他连人带公司,彻底碾碎,吃干抹净。
就像当年别人对我做的那样。
电梯门无声滑开。
顶层公寓专属的玄关,感应灯温柔亮起。
空气里是昂贵的香薰味道,宁静,空旷。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灯火璀璨如星河倒悬。
脱下折磨脚踝的高跟鞋,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
走到阳台,想吹吹风,驱散脑子里那张该死的、带着红酒渍和玩味冷笑的脸。
夜风微凉,撩起睡袍的丝绸下摆。
然后,我看见了它。
阳台雕花栏杆上,稳稳地挂着一个扎着黑色丝带的纯白礼盒。
没有卡片。
没有任何标识。
安静得像个幽灵。
心脏猛地一跳。
指尖挑开丝带,掀开盒盖。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崭新的……男士内裤。
纯黑色。
顶级棉质。
最上面一条,嚣张地摊开着。
尺码标签,清晰得刺眼。
XL。
一股热气“腾”地冲上脸颊。
血液仿佛瞬间涌向头顶。
陆沉!
是他!
只有他!
那个在宴会厅被泼了一裤裆红酒的男人!
那个用眼神剐了我一遍的男人!
他居然……
无人机?
追踪到我住址?
用这种方式……回敬?!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布料,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一股混杂着羞愤、荒谬和被彻底挑衅的怒火,直冲上来。
几乎要把理智烧穿。
我抓起盒子,狠狠砸向阳台角落的阴影。
“混蛋!”
低骂声在寂静的夜风里散开。
他是在宣告。
宣告这场由我“意外”开启的战争,他不仅接下了。
还以一种极其恶劣、极其私人、极具羞辱性的方式,狠狠回击。
XL。
他是在炫耀什么?!
落地窗的倒影里,我的脸,红得滴血。
眼神却一点点冷下去,凝成冰。
很好。
陆沉。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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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费卡点:2000-5000)**
第二天,晨光刺破云层。
巨大的办公桌后,我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屏幕幽蓝的光映在脸上。
昨夜那个扎眼的白色礼盒,连同里面嚣张的黑色布料,早已被助理处理得干干净净。
仿佛从未出现。
但那股被冒犯的怒火,在冰咖啡的刺激下,烧得更旺。
指尖在键盘上跳跃,快得只剩残影。
防火墙。
陆氏科技引以为傲、号称能抵挡国家级黑客攻击的“天盾”系统。
在我面前,它像一座巨大的、闪烁着诱人光芒的迷宫。
或者,更像一个等待被破解的华丽玩具。
一行行代码瀑布般滚过屏幕。
逻辑陷阱?破解。
动态密钥?剥离。
生物特征伪装?覆盖。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声跳动。
比预想中,快了整整三十七分钟。
当象征着最高权限的绿色字符终于稳定地占据整个屏幕时。
我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指尖敲下最后一个确认键。
整个陆氏科技的核心数据库,像被剥开坚硬外壳的牡蛎,最柔软的内里,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眼前。
研发进度、核心代码片段、未公开的融资协议、甚至……陆沉私人日程的加密备份。
一切都触手可及。
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冰冷的、属于掠食者的弧度。
陆沉。
昨晚的“礼物”,喜欢吗?
现在,该我回礼了。
顺手点开他加密的日程表。
密密麻麻的行程,精确到分钟。
目光扫过其中一行,定格。
【今晚19:30,云顶餐厅,私人会晤。联系人:苏蔓。】
苏蔓。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
国内风头最劲的珠宝设计师,苏家的掌上明珠。
更重要的是,她是圈内公开的、对陆沉最锲而不舍的追求者。
媒体拍到的同框照片,多得能凑本影集。
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一下,又一下。
屏幕幽光闪烁,映着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私人会晤?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
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陆沉”两个字。
来得真快。
我盯着那名字几秒,直到震动快要停止,才慢条斯理地划开接听。
“喂。”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端倪。
“林总,”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沙哑,还有……毫不掩饰的戏谑,“昨晚睡得好吗?”
那慵懒的语调,像羽毛搔刮着耳膜。
又像在暗示着什么。
我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语气却更冷:“托陆总的福,处理了点‘意外’垃圾,睡得晚了些。”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短促,愉悦。
“是吗?”他拖长了调子,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钩子,“我还以为,林总会喜欢那份‘小礼物’的‘诚意’。”
诚意?
那盒内裤?!
一股火气又顶了上来。
“陆总的‘诚意’,”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真是别出心裁,令人叹为观止。”
“过奖。”他坦然接受,笑意更深,“比不上林总今早的‘回礼’精彩。把我公司防火墙当消消乐玩?技术不错。”
他知道了。
而且,这么快。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彼此彼此。”我冷冷道,“陆总手段清奇,我也只好投桃报李。”
“哦?”他尾音上扬,带着玩味的试探,“只是投桃报李?没有……一点别的?”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情人间的私语。
“比如……看到我和苏蔓今晚约饭,心里……不太痛快?”
呼吸猛地一窒。
他看到了。
看到了我侵入他加密的日程。
甚至……猜到了我此刻的情绪?
一种被彻底看穿、被玩弄于股掌的羞恼瞬间席卷全身。
“陆总想多了。”我立刻反击,声音绷得像拉紧的弦,“你跟谁吃饭,与我何干?我只是在评估,我的潜在收购对象,在关键时期还忙着约会,是否值得我投入百亿资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爆发出更低沉、更愉悦的笑声。
那笑声透过听筒,震得我耳膜发麻。
“林晚,”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我,笑声收敛,只剩下一种危险的、近乎耳语的磁性,“你嘴硬的样子……”
他顿了顿。
“真他妈可爱。”
“嘟——嘟——嘟——”
忙音响起。
他竟敢……直接挂了电话!
我瞪着手机屏幕,胸口剧烈起伏。
可爱?
他说我……可爱?!
像在评价一只炸毛的猫!
手机被我狠狠掼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落地窗外阳光刺眼。
苏蔓。
陆沉。
今晚七点半,云顶餐厅。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勾勒出画面。
烛光,玫瑰,女人含情脉脉的眼,男人带着玩味笑意的脸……
胃里像被塞进一把冰冷的碎玻璃。
尖锐地绞痛起来。
助理小陈敲门进来,抱着一叠文件。
“林总,下午和瑞丰……”
“推掉。”我打断她,声音冷硬得自己都陌生。
小陈一愣:“那晚上……”
“所有安排,全部推掉。”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
阳光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跳跃。
映出我眼底燃烧的、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火焰。
“去云顶。”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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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5000-8000)**
云顶餐厅。
悬在城市之巅的玻璃宫殿。
夕阳熔金,给一切都镀上虚幻的暖色。
我坐在预定的位置,靠窗,视野绝佳。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水晶杯壁。
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牢牢钉在斜前方那个靠窗的卡座。
距离不远不近。
恰好能看清陆沉微微后仰的姿态,带着他一贯的慵懒和掌控感。
也恰好能看清苏蔓。
她今天穿了一条珍珠白的丝缎长裙,勾勒出纤细美好的腰线。
海藻般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脸上妆容精致,笑容温婉得体,眼神像掺了蜜,黏在陆沉身上。
她微微倾身,说着什么,指尖优雅地比划着。
陆沉听着,偶尔端起酒杯抿一口。
侧脸线条在暖金色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嘴角似乎……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距离太远,看不清细节。
但那画面本身,就足够刺眼。
像一幅精心构图的名画。
才子佳人,璧人一对。
而我。
像躲在阴影里窥视的、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又酸又涩。
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侍者过来添水。
“小姐,您的餐……”
“再等等。”我打断他,声音有些干涩。
眼睛依旧没离开那个方向。
苏蔓似乎被什么逗笑了,掩着嘴,肩膀轻轻耸动。
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陆沉看着她笑,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姿态,是熟稔的。
甚至……有点亲昵?
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
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
几乎是同时。
我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也亮了。
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串没有储存、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偷看得开心吗?林总。】
心脏猛地一跳!
像做贼被抓了现行。
脸颊瞬间滚烫。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卡座。
陆沉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头。
隔着错落的绿植、流淌的光影和喧闹的人声。
他的目光,精准地、毫不避讳地,穿越整个餐厅的空间。
直直地,锁定了我。
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恶劣的兴味。
唇角,缓缓勾起。
一个无声的、挑衅的、甚至带着点宠溺的笑。
他举起手中的红酒杯。
隔着空气,遥遥地,朝我这边。
做了一个“干杯”的口型。
轰——!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羞耻,恼怒,被戏耍的难堪……
无数种情绪在胸腔里炸开。
我猛地抓起手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高跟鞋在光洁的地砖上敲出急促凌乱的声响。
冲进洗手间。
反手锁上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才敢大口喘气。
镜子里映出一张脸。
苍白。
眼神慌乱。
嘴唇被自己咬得没有一丝血色。
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冷水泼在脸上,试图浇灭那股灼人的狼狈。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
轻盈,优雅。
还有苏蔓那辨识度极高的、温温柔柔的嗓音。
“……嗯,还在里面呢,沉哥说再坐会儿……好,我知道啦……”
她在打电话。
声音不高不低,清晰地传进来。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聊聊我下个月在巴黎的珠宝展,沉哥说……他考虑陪我一起去看看。”
巴黎?
陪她去看展?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窒息感再次袭来。
他刚才是怎么看着我的?
用那种眼神?
然后转头,就答应陪另一个女人去巴黎?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带着点小女生的甜蜜和炫耀。
“……哎呀,他对我一直挺好的啦……可能……真的快有结果了吧?毕竟,他身边也没什么……”
后面的话,被水流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淹没。
没什么?
没什么其他人?
我算什么?
一个被他用内裤羞辱、用黑客技术戏耍、用眼神调戏的……跳梁小丑?
镜子里的人,眼眶发红。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反而带来一丝扭曲的清醒。
林晚。
你他妈在干什么?
为一个男人失魂落魄?
为一个游戏里的对手方寸大乱?
真可笑。
我深吸一口气。
拧开水龙头,用更冰冷的水狠狠扑在脸上。
抬起头。
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水痕。
整理好微乱的发丝。
补上被水冲淡的口红。
艳丽的色彩重新覆盖苍白的唇。
眼神里的慌乱和无措,被强行压下去。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坚硬。
像给自己重新披上了一层无懈可击的盔甲。
拉开门。
昂起头。
踩着依旧清脆的高跟鞋。
目不斜视地穿过走廊。
经过那个卡座时。
眼角的余光能感觉到,一道深沉的目光追随着我。
像带着实质的温度。
但我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径直走出餐厅大门。
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暖金色灯光,和那两道纠缠的视线,彻底甩在身后。
夜风扑面而来。
带着初秋的凉意。
钻进丝绸衬衫的领口。
激得皮肤一阵战栗。
却也让人……清醒。
助理的车已经等在门口。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林总?”
“回公司。”
声音冷硬,没有一丝波澜。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晚的车流。
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拉成模糊的光带。
手机在包里安静如死。
没有电话。
没有信息。
那个混蛋,大概正和苏蔓谈笑风生,规划着巴黎的浪漫行程吧?
我闭上眼。
强迫自己清空所有杂念。
陆沉。
苏蔓。
巴黎。
都见鬼去吧。
只有“智芯”。
只有那个必须拿下的并购案。
才是唯一真实的。
车子驶入公司地下车库。
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空旷的办公室,只亮着一盏孤零零的落地灯。
巨大的黑暗包裹着这方光亮。
我走到办公桌后,打开电脑。
屏幕幽幽亮起。
陆氏科技的标志冰冷地悬在登录界面。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只需要敲下几个键。
那份刚刚获取的核心代码片段,就能像最致命的病毒,瞬间摧毁陆氏科技引以为傲的根基。
让陆沉引以为傲的帝国,顷刻间摇摇欲坠。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报复的快感在血管里蠢蠢欲动。
眼前却闪过他隔着餐厅遥遥举杯时,那个恶劣又专注的笑。
还有那句低哑的“真他妈可爱”。
指尖,终究没有落下。
我猛地合上电脑!
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巨大的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上来。
靠在冰冷的椅背里。
望着天花板上无尽的黑暗。
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和酸涩,无声地蔓延。
像一颗浸在柠檬汁里的心。
又酸,又涩。
还带着尖锐的、无法忽视的疼。
就在这时。
“叮——”
私人电梯到达顶层的声音,突兀地划破死寂。
这么晚了?
谁?
我皱眉,警惕地看向电梯口。
金属门无声滑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夜晚的凉气和水汽,出现在门口的光晕里。
是陆沉。
他回来了?
他怎么会……有我的专属电梯权限?!
他站在电梯口的光影交界处。
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白色浴巾。
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着水。
水珠顺着贲张的胸肌线条滚落,滑过壁垒分明的腹肌,最后……没入腰腹间那条引人遐想的浴巾边缘。
灯光勾勒出他流畅而极具力量感的身体轮廓。
像一尊刚从水里走出的、充满侵略性的神祇。
他一手扶着电梯门框,镜片后的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锁定了我。
带着一种……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慵懒。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微微歪头,湿发垂落几缕在额前。
目光在我脸上停顿片刻,然后慢悠悠地滑过我刚刚合上的笔记本电脑。
嘴角,缓缓勾起。
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技术不错,”他开口,声音被水汽浸润过,低哑得惑人,“比昨晚……强多了。”
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电脑。
又缓缓抬起,落回我脸上。
像带着钩子。
一步一步。
他朝我走过来。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无声无息。
带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和未干的水汽。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骤然绷紧的神经上。
他停在宽大的办公桌前。
隔着一张桌子。
俯视着深陷在椅子里的我。
水珠顺着他紧实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光洁的桌面。
“啪嗒。”
一声轻响。
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清晰得惊心。
他双手撑在桌沿。
身体微微前倾。
距离陡然拉近。
他身上混合着沐浴露清冽和男性独有的气息,强势地侵入我的感官。
湿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头。
镜片后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牢牢吸住我的视线。
“怎么?”他低笑,喉结滚动,“看到我和别人吃饭……醋了?”
那个“醋”字,被他咬得又轻又慢。
像羽毛搔过心尖。
又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在我最不愿承认的软肋上。
刚才在餐厅里强压下去的所有酸涩、狼狈、被忽视的愤怒……
瞬间被这句话点燃!
轰然炸开!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陆沉!”我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
隔着桌子,与他凶狠地对视。
“你少自作多情!谁他妈会吃你的醋?!”
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利和颤抖。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我收购名单上一个有点难啃的骨头!”
“你和苏蔓,爱去哪去哪!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关我屁事!”
胸口剧烈起伏。
像被激怒的困兽。
他看着我,脸上的笑意却更深。
眼底深处,甚至掠过一丝……满意?
这彻底激怒了我。
“滚出去!”我指着门口,指尖都在发抖,“谁给你的权限上来的?!给我滚!”
他非但没动。
反而绕过办公桌。
一步一步,逼近。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强烈的压迫感让我下意识后退。
腰却撞上了冰冷的桌沿。
退无可退。
他停在我面前。
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未干的水珠。
感受到他胸膛散发的灼人热度。
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触感。
从我因愤怒而泛红的眼角,滑过剧烈起伏的胸口,最后,定格在我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上。
眼神,瞬间变得幽暗。
像燃起了两簇危险的火焰。
“权限?”他低笑,气息拂过我的鼻尖,“林总忘了?”
他抬起手。
带着水汽的、微凉的指尖,猝不及防地触上我的脸颊。
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窜过。
我浑身一僵。
“你昨晚处理‘垃圾’的时候,”他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我脸颊细腻的皮肤,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我的人……刚好在楼下。”
他微微俯身。
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廓。
灼热的呼吸,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钻入耳道。
“顺便……帮你升级了一下安保系统。”
“现在,这里……”
他顿了顿。
“我说了算。”
最后四个字,像惊雷炸在耳边。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他居然……
趁我昨晚心神不宁,处理他那该死的“礼物”时……
派人黑进了我的安保系统?!
还拿到了最高权限?!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比刚才的愤怒更甚。
这是赤裸裸的入侵!
是对我领地最彻底的侵犯和亵渎!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
手腕却在半空被他轻而易举地擒住。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带着水后的微凉和不容置疑的力道。
将我纤细的手腕牢牢锁住。
动弹不得。
“嘘……”他另一只手竖起食指,轻轻抵在我气得发抖的唇上。
眼神幽暗得像深潭。
“别闹。”
他低头。
鼻尖几乎蹭到我的鼻尖。
灼热的气息交缠。
“我回来……”
他的声音低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诱惑。
“不是跟你吵架的。”
目光沉沉地锁住我的眼睛。
像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微微侧头。
目标明确地——
吻了下来。
---
**(误会:8000-10000)**
唇上传来温热的、带着水汽的触感。
柔软。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所有混乱的思绪。
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却比思维更快一步。
“唔——!”
我猛地偏开头!
用尽全力,狠狠推开他!
陆沉猝不及防,被我推得后退了半步。
他站定,眸色深沉地看着我,唇上还残留着一点暧昧的水光。
胸膛起伏,显然也没料到我的反应如此激烈。
空气凝固。
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他身上未散的水汽。
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那一丝被强吻带来的战栗。
“陆沉!”我声音嘶哑,带着破音,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磨出来,“你把我当什么?!”
“苏蔓满足不了你?让你大半夜发疯跑到我这里找刺激?!”
“还是你觉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让我在并购案上对你手下留情?!”
他的眼神,在我提到“苏蔓”时,骤然一沉。
刚才那点未散的暧昧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苏蔓?”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装什么傻?!”我几乎是在吼,积压了一整晚的怒火、酸涩和被侵犯的愤怒彻底爆发,“刚才在餐厅不是聊得很开心吗?不是要陪她去巴黎看展吗?!陆总真是好兴致!前脚哄着佳人,后脚就来我这里……”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太过不堪。
我死死瞪着他,眼眶酸胀得厉害。
陆沉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有怒意,有审视,还有一丝……荒谬?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冰冷又嘲讽。
“林晚,”他念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你查我行程,跟踪我,像个妒妇一样在餐厅偷看……”
“现在,就凭你听到的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就给我定罪?”
“给我安上一个‘脚踩两只船’的罪名?”
他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刀。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最后一句,带着一种沉沉的失望。
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不堪?
难道不是吗?
他刚才的强吻,他那些暧昧不清的举动,他拿到我公寓权限的卑劣手段……
哪一件不是不堪?
“难道不是吗?!”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你做的哪一件事,能证明你‘堪’?!”
“用无人机送内裤?!”
“黑进我的安保系统?!”
“还是现在——像个强盗一样闯进来,强吻我?!”
“陆沉!你从头到尾,有尊重过我吗?!”
“你不过就是把我当成一个……一个可以随意戏弄的猎物!一个你征服路上的挑战品!”
愤怒和委屈冲垮了所有理智。
口不择言。
“你和苏蔓才是天造地设!都一样的虚伪!一样的自以为是!”
“滚!”
我指着门口,指尖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你那些龌龊的心思!给我滚出去!”
“立刻!马上!”
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尖锐的破音。
陆沉站在原地。
灯光从他头顶打下,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看不清表情。
只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冷。
像一块不断凝结的寒冰。
刚才唇上的那点温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沉默了几秒。
那沉默,像巨石压在胸口,让人窒息。
然后。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嘴角甚至还扯出了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
“好。”
声音平静无波。
却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心头发凉。
“林晚。”
“如你所愿。”
他不再看我一眼。
转身。
赤着脚,沉默地走向电梯。
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背肌滑落,在地板上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湿痕。
背影挺拔,却透着一种被彻底拒绝后的……萧索和冷硬。
电梯门无声滑开。
他走进去。
金属门缓缓合拢。
隔绝了他最后的身影。
也彻底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和气息。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寂。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
却照不进这方冰冷的黑暗。
我脱力般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背靠着同样冰冷的桌腿。
刚才爆发出的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空。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茫和……尖锐的、迟来的悔意。
我是不是……说错了?
那句“龌龊的心思”……
那句“你和苏蔓才是天造地设”……
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疼得喘不过气。
我蜷缩起身体,把脸埋进膝盖。
冰冷的泪水,终于失控地涌出。
砸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无声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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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10000-12000)**
一夜无眠。
天光熹微时,才在冰冷的地板上昏沉地迷糊过去。
醒来时,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眼睛肿得厉害。
手机安静得像块板砖。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那个名字,彻底沉寂了。
也好。
这样……也好。
助理小陈送文件进来时,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林总……”
“说。”我埋首在文件堆里,声音沙哑。
“……陆氏科技那边,今天一早……正式拒绝了我们的并购要约。”小陈的声音小心翼翼,“态度……很强硬。”
笔尖在纸上顿住。
洇开一小团墨迹。
意料之中。
我面无表情:“知道了。出去吧。”
办公室门轻轻合上。
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
像一种无休止的、空洞的背景音。
心口那块地方,好像被挖空了。
感觉不到疼。
只是空。
巨大的、冰冷的空。
文件上的字迹开始模糊。
我甩甩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可陆沉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那句“如你所愿”,总是不受控制地跳出来。
像冰冷的针,反复刺着。
下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办公室。
苏蔓。
她依旧优雅得体,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焦灼和疲惫。
“林总,打扰了。”她开门见山,语气急促,“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我必须来。”
我抬眼看她,没说话。
“是为了陆沉。”苏蔓深吸一口气,“他今天……状态很不对。”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昨晚你们……是不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争执?”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他昨晚离开云顶后,就消失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今天早上,他助理说他把自己关在技术部实验室,不吃不喝,像个疯子一样盯着电脑……好像……在修复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修复?
我的指尖瞬间冰凉。
难道……
是那份被我动了手脚的核心代码?
那份……我最终没有忍心真正放出去的“病毒”?
一股寒意瞬间爬上脊椎。
如果那份代码真的出了问题……
“林总,”苏蔓的声音带着恳求,“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不能请你……”
她的话没说完。
我的手机,突兀地、疯狂地尖叫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陆沉的助理。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猛地抓起手机,划开接听。
“林总!不好了!”助理的声音惊恐万状,带着哭腔,“陆总……陆总他出事了!”
“技术部实验室……设备短路……起火了!”
“陆总他……他为了抢主机里的数据盘……没跑出来……现在……现在……”
嗡——!
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
只剩下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绝望的哭喊。
还有我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陆沉……
实验室……起火……
没跑出来……
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太阳穴上。
眼前阵阵发黑。
手机从麻木的指尖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蔓惊恐地捂住嘴:“天哪……”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像疯了一样冲出办公室。
撞开了试图阻拦的助理。
冲进专属电梯。
数字疯狂跳动。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
陆沉……
你不能有事……
你绝对不能有事!
那些伤人的话……我还没收回……
那些没说出口的……
车子一路狂飙,闯了不知几个红灯。
尖锐的刹车声刺破医院死寂的空气。
我跌跌撞撞冲进去。
刺鼻的消毒水味。
惨白的灯光。
冰冷的恐惧像藤蔓,缠绕住每一寸呼吸。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
像地狱的眼睛。
走廊里,陆沉的助理瘫坐在长椅上,满脸泪痕。
苏蔓也在,脸色苍白如纸。
看到我,助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扑过来:“林总!陆总他……”
“他怎么样?!”我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还在……还在抢救……”助理泣不成声,“医生说……吸入浓烟……后背……有烧伤……情况……很危险……”
烧伤……
浓烟……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刀子,捅进心脏。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一寸寸滑下去。
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手术室的红灯,像烙铁,烫在视网膜上。
时间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是煎熬。
脑子里全是他的样子。
他慵懒的笑。
他戏谑的眼神。
他撑着桌沿俯视我时,带着水汽的压迫感。
他最后离开时,那冰冷萧索的背影……
还有……
他在火光里……
不!
我猛地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头发。
林晚……
你都做了什么……
如果他……
如果……
“叮——”
手术室的门,开了。
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所有人瞬间围了上去。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腿却软得不听使唤。
“医生!他怎么样?!”苏蔓的声音带着哭腔。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万幸,送来得还算及时。”
“病人主要是后背中度灼伤,呼吸道吸入性损伤,已经做了清创和处理。”
“没有生命危险。”
“但需要住院观察,防止感染和并发症。”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断裂。
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
我瘫软在地板上。
眼泪终于决堤。
无声地,汹涌地往下淌。
是后怕。
是失而复得。
是……铺天盖地的庆幸。
他被推出来时,还昏睡着。
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身上缠着绷带。
脆弱得……像一碰就会碎的琉璃。
护士把他推进了VIP监护病房。
助理和苏蔓跟了进去。
我站在病房门口。
隔着玻璃。
看着他安静沉睡的侧脸。
像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没有勇气进去。
是我害了他。
如果不是我侵入系统……
如果不是我说那些话……
他根本不会……
不知站了多久。
双腿麻木。
直到护士出来。
“病人醒了。家属可以进去看看,但时间不要太长。”
助理和苏蔓红着眼睛出来。
苏蔓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助理暂时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病房的门。
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
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陆沉躺在病床上。
听到声音,他微微侧过头。
苍白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缓缓睁开。
看向我。
没有愤怒。
没有冰冷。
只有一片沉静的、带着点疲惫的……了然。
四目相对。
空气凝滞。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千言万语,哽在胸口。
最终,只化作干涩沙哑的一句。
“……对不起。”
声音轻得像叹息。
陆沉静静地看着我。
片刻。
他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一个虚弱,却无比清晰的弧度。
“过来。”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一步一步。
挪到他的床边。
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
手背上还有青紫的针孔。
他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迟疑地,俯下身。
凑近他。
他苍白的唇,微微翕动。
温热的气息,带着药水的味道,拂过我的耳廓。
声音低哑。
却清晰地,一字一顿。
“林晚……”
“那份核心代码……”
“我根本没动。”
我猛地僵住!
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他……说什么?
他根本没动那份代码?!
那他……
“那点小伎俩……”他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熟悉的、属于陆沉的、近乎狂妄的自信,“我十分钟就还原了。”
他看着我震惊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趣。
“把自己关实验室……”
他顿了顿,气息有点弱。
“是因为……你在我核心数据库里……留了点‘小礼物’。”
他费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胸口下方。
“一份……加密的……情书?”
他的眼神,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虚弱的戏谑。
“林晚……”
“你骂我混蛋、龌龊……”
“自己偷偷写情书……又算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
情书?
什么情书?!
我什么时候……
电光火石间!
一个模糊的片段猛地闪过脑海!
昨晚……
在侵入他数据库最核心层时……
鬼使神差地……
在某个极其隐蔽的日志文件里……
好像……好像随手敲了几个字母……
是……是那句……
【V.C. You are a pain in the ass, but…… (陆沉,你是个混蛋,但是……)】
后面的话……我根本没写完!
它怎么会被……被……
脸颊瞬间滚烫!
像被放在火上烤!
“我……”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沉看着我烧红的脸,低低地笑了起来。
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眉头皱起。
“别……”我下意识地想去按住他。
手伸到一半,又僵住。
他却用那只没输液的手,准确地、有些吃力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烫。
带着病中的热度。
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坚持。
将我微凉的手,轻轻地、坚定地,拉向他缠着绷带的胸口。
隔着一层纱布。
掌心下,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咚。
咚。
咚。
一下,又一下。
清晰地传递过来。
像擂鼓。
敲在我的掌心。
也敲在我的心上。
他抬起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褪去了所有的戏谑和冰冷。
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粹的、带着点虚弱的……
认真。
“林晚……”
他看着我。
声音沙哑,却清晰无比。
“那份没写完的情书……”
“我帮你补完了。”
我的心跳,瞬间停摆。
他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
牵引着我的指尖。
在他胸口绷带的边缘。
极其缓慢地。
划过。
像是在描摹着无形的字迹。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
心跳,灼烫。
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最醇厚的酒,缓缓流淌在寂静的病房里。
每一个字,都敲在灵魂深处。
“You are a pain in the ass……”
(你是个让人头疼的混蛋……)
“But you are MY pain in the ass.”
(但你是我的混蛋。)
“And the only one I want to … conquer.”
(也是我唯一想……征服的。)
最后一个单词落下。
空气仿佛凝固。
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和他掌心下,那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的心跳。
咚!咚!咚!
震耳欲聋。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
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
脸颊滚烫得能煎鸡蛋。
所有的酸涩、委屈、愤怒、猜忌……
在这短短几句话面前。
土崩瓦解。
溃不成军。
原来……
他看到了。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拙劣的掩饰。
知道我口是心非的愤怒。
知道我藏在代码深处……那一点点不敢见光的心思。
“所以……”
他握着我的手,轻轻捏了捏。
眼神专注得像要看到我灵魂里去。
“现在……”
“能告诉我……”
“昨晚……在餐厅……”
“看到我和苏蔓……”
“这里……”
他牵引着我的指尖,从胸口,缓缓上移。
最后,轻轻点在我左心口的位置。
隔着薄薄的衣衫。
能感受到指尖下,那颗心脏正疯狂地、不受控制地跳动。
“到底……痛不痛?”
他的目光,带着灼人的温度。
锁住我的眼睛。
不容逃避。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仪器滴答。
心跳如鼓。
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清晰地映着我此刻狼狈又羞窘的模样。
所有的盔甲,所有的伪装。
在这一刻。
碎裂一地。
我闭上眼。
再睁开。
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带着豁出去的颤抖。
和……尘埃落定的释然。
“……痛。”
一个字。
耗尽所有力气。
陆沉眼底深处,最后那点紧绷的、不确定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
是汹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
光芒。
像揉碎了整个星河。
他低低地喟叹一声。
握着我手腕的力道,紧了紧。
然后。
他微微用力。
拉着我,俯身。
靠近。
苍白的唇,带着药水的微苦和属于他的气息。
轻轻地。
珍重地。
印在了我的唇上。
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和……失而复得的圆满。
不再有强迫。
不再有试探。
只有彼此确认的心意。
在唇齿间无声流淌。
缠绵。
缱绻。
像最醇的酒。
让人心甘情愿地沉醉。
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微微退开一点。
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气息交融。
“林晚……”他声音沙哑,带着餍足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
“后背……好疼。”
“你得负责。”
我脸颊发烫,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脸颊未刮的胡茬。
“怎么负责?”
他低笑,胸腔震动。
侧过脸,温热的唇瓣擦过我的指尖。
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
然后。
他凑近我耳边。
灼热的气息,带着令人心悸的暧昧。
一字一句。
“并购案……”
“我认输。”
“我这个人……”
“连带整个陆氏……”
“都归你。”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我的耳垂。
“林总……”
“这笔买卖……”
“你赚大了。”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漾开。
像羽毛搔着心尖。
我抬起头。
望进他盛满星河的眼眸。
那里,清晰地映着我的笑容。
明媚。
再无阴霾。
指尖顺着他颈侧利落的线条,缓缓滑下。
最后,轻轻点在他微动的喉结上。
感受到那里传来的、清晰的震颤。
“陆沉……”
我学着他的样子,凑近他耳边。
红唇微启。
气息如兰。
“你的‘学费’……”
“我收下了。”
落地窗外。
金色的阳光倾泻而入。
将病床上相拥的身影,温柔地包裹。
投下的剪影,亲密无间。
像一幅定格的画卷。
窗外。
城市的喧嚣依旧。
但这一刻。
他们的世界。
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和唇边,那抹再也藏不住的。
甜度爆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