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雨，你个扫把星！我们家自从娶了你就没安生过！"
我躺在床上，浑身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婆婆张美芬却站在床边对着我破口大骂。
刚生完孩子三天，下身还在流血，乳房胀痛得像要炸开，可她非要我起来做饭。
"妈，我刚生完孩子，医生说要卧床休息一个月......"
"休息？你以为你是哪家的大小姐？我当年生完你老公第二天就下地干活！"张美芬一脸不屑，"现在就知道装病，等我小儿子结婚你更不干活了是不是？"
小儿子，又是小儿子。
三年了，从我嫁进这个家开始，听到最多的就是小叔子王志强。
王志强今年二十八，比我老公王志刚小两岁，至今没有正经工作，每天游手好闲，可在婆婆眼里却是掌上明珠。
"你赶紧起来给志强做饭，他晚上要带女朋友回来吃饭。"张美芬命令道。
我咬着牙想要坐起来，可一用力下身就撕裂般疼痛，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我真的起不来......"
"起不来？"张美芬冷笑，"那我把你女儿抱走，看你起不起得来！"
说着她真的伸手要抱走我身边正在睡觉的女儿。
"别动她！"我拼尽全力护住女儿，"孩子才三天大，不能离开妈妈太久......"
"离开又怎么了？反正是个丫头片子，早晚是别人家的。"张美芬满脸嫌弃，"我就不明白，我们王家的种怎么就生不出儿子？"
听到这话，我心如刀绞。
怀孕时做B超，医生说是女儿，张美芬当场就翻了脸，回家后对我更是各种挑剔。
生产时我在产房里拼命，她在外面对着王志刚埋怨："要不是你非要娶这个不会生儿子的女人，我们家早就有孙子了！"
现在孩子出生了，她更是把所有不满都撒在我身上。
"林雨，你必须给我起来做饭！不然我就把孩子送人！"
我看着她那张刻薄的脸，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终于到了临界点。
三年来，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工资全部上交，家务全包，怀孕时还要伺候她们母子三人。
可现在，我连坐个月子的权利都没有？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王志刚下班回来了。
"妈，怎么了？我在楼下都听到你在喊。"
我满怀希望地看向他，以为他会保护我，保护我们的女儿。
可张美芬抢先开口："志刚啊，你看看你老婆，生个女儿就了不起了，连饭都不肯做！你弟弟今晚带女朋友回来吃饭，她居然说起不来！"
王志刚皱了皱眉，看向我："雨雨，你就起来做顿饭，很难吗？我弟弟难得带女朋友回家......"
我的心瞬间凉透了。
这个男人，我爱了三年，为他生儿育女，可在他心里，我竟然连他弟弟的一顿饭都不如？
"我刚生完孩子三天......"我的声音在颤抖。
"生孩子又不是生病，有那么娇气吗？"王志刚不耐烦地说，"我妈都说了，她当年生完我第二天就能干活。"
"那是你妈！我是我！"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还在流血，你们却要我起来做饭？"
"你吼什么吼？"张美芬立刻跳了起来，"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顶撞长辈了？"
"我没有顶撞，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偷懒是不是？"王志刚的语气越来越冷，"你看看别人家的媳妇，哪个像你这样矫情？"
我看着这对母子，心中的最后一丝期待彻底破灭。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免费的保姆，生儿育女的工具。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嫂子，我带女朋友回来了！"
王志强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嫂子怎么还躺着？我女朋友都来了，不应该起来做饭吗？"
那个女孩也跟着附和："就是啊，我朋友生孩子第二天就能做家务，哪有像你这样娇气的？"
听到这话，我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偶然，这是有预谋的羞辱。
他们想要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彻底打压我的尊严。
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坐了起来。
"好，我做。"
可就在我要下床的那一刻，下身突然涌出一股热流，鲜血瞬间染红了床单。
"啊！"我痛得尖叫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王志强的女朋友吓得花容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连张美芬都被吓了一跳："怎么流这么多血？"
只有我知道，这是因为产后过度劳累导致的大出血。
如果不及时送医院，我可能会死。
可就在我以为他们会送我去医院时，张美芬却说出了让我心彻底死掉的话：
"装什么装？就是想偷懒不做饭！志强，你带女朋友去外面吃，别被她传染了晦气！"
那一刻，我闭上眼睛，心如死灰。
如果我真的死在这里，这些人不会有半点愧疚。
但我不能死，我的女儿还需要我保护。
三年来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
我绝不能再这样下去！
第二章
医院里，冰冷的输液管插在我的手臂上。
最后还是邻居陈阿姨听到我的惨叫声，强行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如果再晚半个小时，我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失血过多，子宫收缩不良，你这是怎么搞的？"医生严厉地问道，"产后三天就下床做重活？你家人是怎么照顾你的？"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说我婆婆逼我起床做饭？说我老公觉得我矫情？说他们一家人都觉得我是在装病？
陈阿姨在旁边气得直跺脚："这王家人简直没有人性！雨雨刚生完孩子，怎么能这样对她？"
"阿姨，您别说了......"我虚弱地拉住她的手。
"我不说？我要是不说，你下次还得被他们折腾死！"陈阿姨眼含热泪，"孩子，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忍受这些？"
是啊，为什么要忍受？
我想起三年前刚嫁进王家时的情景。
那时候王志刚对我还算温柔，我以为嫁给了爱情。可婚礼当天，张美芬就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林雨啊，你能嫁进我们王家是你的福气，以后要好好伺候我和志强。"
当时我还以为她只是开玩笑。
直到新婚第三天，她就让我承包了所有家务。
"新媳妇就应该勤快点，这样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
我想着新来乍到，应该表现好一点，就默默接受了。
可我没想到，这一忍就是三年。
三年里，我的工资全部上交给张美芬管理，美其名曰"家庭财产统一管理"。
三年里，我包揽了所有家务，从买菜做饭到洗衣拖地，张美芬连手都不用动。
三年里，王志强大学毕业后一直待在家里"找工作"，吃喝用度全靠我的工资。
最过分的是，张美芬还要我每个月给王志强一千块零花钱，说是"嫂子照顾小叔子天经地义"。
我那时候月薪才四千，除去家庭开支，几乎没有剩余。
可我一抱怨，王志刚就会说："我弟弟还年轻，你让着他点怎么了？你这么计较，还像个当嫂子的吗？"
慢慢地，我发现这个家的规则很简单：王志强永远是对的，我永远是错的。
王志强要买新手机，张美芬会说："雨雨，你用的手机还挺新的，不如给志强用，你再买个便宜的。"
王志强要买名牌衣服，张美芬会说："雨雨，你平时上班穿普通点就行，志强要出去见朋友，得穿好点。"
王志强带女朋友回家吃饭，张美芬会说："雨雨，你做丰盛点，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家小气。"
可轮到我的需要时，答案永远是："过日子要节约，没必要买这买那。"
怀孕时，我想买点孕妇装，张美芬说太浪费。
想买些营养品，张美芬说家里饭菜就够营养了。
想去医院做详细检查，张美芬说医院就知道坑钱。
可同一时期，王志强要换iPhone最新款，张美芬二话不说就掏钱。
我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我不是媳妇，我是佣人。
一个免费的，24小时待命的佣人。
"雨雨，你在想什么？"陈阿姨担心地问。
我回过神，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突然问道："阿姨，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如果你的丈夫和婆婆都不把你当人看，你会怎么办？"
陈阿姨愣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离婚！绝对不能让这种男人糟蹋我的人生！"
离婚。
这个词在我脑海里回响。
可我想到还在家里嗷嗷待哺的女儿，想到这三年来的投入，想到没有工作的困难......
"可是孩子怎么办？"我喃喃自语。
"孩子跟着这样的爸爸奶奶，能有什么好？"陈阿姨恨铁不成钢，"雨雨，你清醒点！你女儿跟着你受苦总比跟着他们家受气强！"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王志刚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不耐烦。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我们回家吧。"他说道，"我妈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太累了。"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巨大的悲哀。
女儿是我们的孩子，可在他嘴里，照顾孩子却成了张美芬的负担。
"医生说我需要住院观察......"
"住什么院？回家养着就行了。"王志刚不耐烦地摆手，"医院住一天多少钱你知道吗？我们家又不是开银行的。"
陈阿姨在旁边听不下去了："志刚，雨雨刚刚大出血，医生说必须住院！"
"陈阿姨，这是我们家的事，您就别操心了。"王志刚的语气很冷淡，"我老婆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
清楚？
他要是清楚，就不会逼我在产后第三天起床做饭！
"我不回去。"我突然开口说道。
王志刚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回去。"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医生说我必须住院观察，我就要住院。"
"林雨，你别任性！"
"我任性？"我忍不住冷笑，"王志刚，我在你们家三年，哪一次任性过？"
他被我的态度弄得有些慌乱："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孩子把脑子生糊涂了？"
"我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我看着这个男人，突然发现他竟然如此陌生。
三年来，我以为我在为爱情付出。
可现在我才明白，我只是在单方面的付出。
而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第三章
在医院住了三天，王志刚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倒是张美芬来了一次，不是为了关心我，而是为了抱怨。
"你在医院住着倒是舒服，我一个人在家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做饭，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她一进门就开始数落，"你看看别人家的媳妇，哪有像你这样娇气的？"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她那张刻薄的脸，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波澜。
三年来，我像个傻子一样想要得到她的认可，可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人永远不会把你当人看。
"妈，你累了就休息，不用强撑。"我淡淡地说。
"休息？我能休息吗？"张美芬更加愤怒，"志强今天又带了新女朋友回家，我得准备饭菜。你说你这时候住院，不是故意给我添麻烦吗？"
又是新女朋友。
王志强三年来交了不下十个女朋友，每一个都要带回家吃饭，每一次都要我亲自下厨招待。
美其名曰"让嫂子把把关"。
可我做得再好，那些女孩最终都会离开，因为她们受不了王志强的妈宝性格和不务正业。
"那就不招待了。"我说。
"什么？"张美芬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不招待了。"我重复道，"王志强是成年人，他的女朋友他自己招待。"
"林雨！你是不是疯了？"张美芬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志强是你小叔子，你作为嫂子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他妈妈照顾他。"我看着她，"您不是一直说要照顾小儿子吗？"
"我...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忙不过来就让王志强自己动手，他都二十八岁了，总不能一辈子让别人伺候。"
张美芬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冷笑起来："好啊，林雨，翅膀硬了是不是？敢教训我了？"
"我没有教训您，我只是说出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你现在不听话了！"张美芬指着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让志刚休了你！"
休了我？
三年前，这句话可能会让我恐惧，会让我妥协。
可现在，我竟然感到了一丝解脱。
"您让他休吧。"我平静地说，"正好我也想清静清静。"
张美芬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恶狠狠地说："你以为我不敢？你等着！"
说完她气冲冲地走了。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我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三年来第一次，我感到如此轻松。
不用担心张美芬的脸色，不用担心做错什么被骂，不用担心王志强的各种无理要求。
这种感觉，真好。
傍晚时，陈阿姨来看我，还带了我女儿。
"孩子一直在哭，我想她是想妈妈了。"陈阿姨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放在我怀里。
看着女儿可爱的小脸，我心中涌起强烈的母爱。
"小宝贝，妈妈对不起你。"我轻抚着她的脸颊，"妈妈以前太软弱了，让你跟着受委屈。"
"雨雨，你有什么打算？"陈阿姨坐在床边，关切地问。
"我要离婚。"我毫不犹豫地说。
陈阿姨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我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惊讶："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我点点头，"这三年来，我已经给了这个家足够的机会，但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家人。"
"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跟我。"我看着怀中的女儿，眼神坚定，"我绝不会让她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陈阿姨欣慰地点点头："这样也好，你还年轻，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王志刚冲了进来，脸色铁青。
"林雨！你今天跟我妈说什么了？"他怒气冲冲地问，"她说你要跟我离婚？"
我抬头看着他，平静地说："没错，我要跟你离婚。"
"你疯了吗？"王志刚不敢置信，"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
"好好的？"我冷笑，"王志刚，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是好好的？"
"哪里不好了？我们有房有车有孩子，你还要怎样？"
"我要的是一个家，不是一个免费服务的场所。"我看着他，"你明白吗？"
"什么免费服务？你是我老婆，照顾家人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呢？你作为丈夫，保护妻子不是应该的吗？"我反问，"我刚生完孩子大出血，你在哪里？"
王志刚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我在上班啊，我要挣钱养家。"
"挣钱养家？"我觉得可笑，"这三年来，家里的开支哪一分不是我的工资？你挣的钱呢？"
"我挣的钱当然有用处！我妈要生活费，我弟弟要零花钱......"
"对，你弟弟。"我打断他，"王志刚，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妻子？"
"当然有！"
"那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弟弟优先？为什么我的需要永远不重要？"
王志刚被问得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恼羞成怒地说："林雨，你别无理取闹！离婚是不可能的！"
"这由不得你。"我冷静地说，"明天我就去法院起诉离婚。"
"你敢！"王志刚威胁道，"你要是敢离婚，我就......"
"你就怎样？"我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王志刚，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王志刚终于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他慌了。
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王志刚的短信："雨雨，我们好好谈谈，离婚太冲动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直接删除了短信。
三年来，每次我试图和他沟通问题时，他总是说"小事没必要谈"。
现在我要离婚了，他才想起要"好好谈谈"？
太晚了。
出院手续办完后，我没有回王家，而是去了陈阿姨家。
"雨雨，你真的想好了？"陈阿姨担心地问，"要不再考虑考虑？毕竟孩子还小......"
"阿姨，正因为孩子还小，我才不能再等了。"我抱着女儿，"我不想让她从小就看到妈妈被欺负，以为这就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陈阿姨叹了口气："也是，女孩子就应该有骨气一点。"
下午，我抱着女儿回王家收拾东西。
一进门，就看到王志强和一个新女朋友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
张美芬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到我回来，立刻阴阳怪气地说："哟，我们的大小姐回来了？住院几天，架子大了不少啊。"
我没理她，直接上楼收拾东西。
"嫂子，你怎么不跟我女朋友打招呼啊？"王志强故意大声说，"这是小雪，我的新女朋友。"
那个叫小雪的女孩看了我一眼，撇撇嘴说："志强，你嫂子好像不太喜欢我啊。"
"没事，她就是生完孩子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王志强安慰道。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只有冷笑。
这种把戏，我已经看了三年了。
每次王志强带新女朋友回家，都会故意在我面前秀恩爱，然后让我招待客人，仿佛在宣示我的地位。
而那些女孩，也总是会对我指指点点，仿佛我是个不称职的嫂子。
以前我会委屈，会难过，会努力表现得更好。
现在我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他们故意的羞辱。
我在房间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工作需要的证件和几件换洗衣服。
三年来，我几乎没有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给自己。
正在收拾时，张美芬冲了上来。
"林雨！你什么意思？不招呼客人就算了，连个笑脸都不给？"
"我凭什么要给她笑脸？"我头也不抬地说。
"她是你小叔子的女朋友！按辈分你得叫嫂子！"
"那是以前。"我站起身，看着她，"我马上就要离婚了，我不欠你们家任何人。"
"离婚？你以为离婚是过家家吗？"张美芬冷笑，"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休想离！"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我继续收拾东西，"法律会给我公正。"
"法律？"张美芬更加愤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你就是想分我们家的财产！"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
"张美芬，你知道这三年来我上交了多少钱给这个家吗？"
"那...那是你应该的！媳妇孝敬婆家天经地义！"
"十二万。"我说出一个数字，"整整十二万，这还不算我做家务的价值。"
张美芬愣了一下，明显没想到数目这么大。
"你们家的房子首付是我出的，装修费是我出的，车子也是我的钱买的。"我一项一项地说，"现在你告诉我，我想分你们家财产？"
"那...那些都是小事......"张美芬底气不足。
"小事？"我冷笑，"十二万对你来说是小事？那你拿十二万出来给我，我立刻净身出户。"
张美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王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因为这些年来，除了我的工资，王志刚挣的钱都被拿去给王志强花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王志刚的声音："妈，你和雨雨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就是劝她别胡闹。"张美芬赶紧回答。
很快，王志刚就上楼了。
看到我在收拾东西，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真的要走？"
"嗯。"我点点头。
"那孩子呢？你要把孩子带走？"
"当然，她是我女儿。"
"她也是我女儿！"王志刚激动地说，"你凭什么把她带走？"
"就凭她这三天来，你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我看着他，"王志刚，你要是真的在乎这个孩子，就不会在她妈妈大出血的时候还在外面和朋友喝酒。"
王志刚被说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我大出血的那天晚上，他确实是和朋友在外面喝酒，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我住院了。
"我...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这么严重......"
"你不知道？"我冷笑，"陈阿姨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都没接。"
"我在应酬，手机静音了......"
"应酬比你老婆的命还重要？"
王志刚被问得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
楼下突然传来小雪的声音："志强，你嫂子怎么还不下来做饭啊？我饿了。"
听到这话，我看向王志刚："你看，她还在等我做饭呢。你要不要下去解释一下，你的嫂子已经不是免费保姆了？"
王志刚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林雨，你变了。"他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对，我变了。"我点点头，"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林雨了。"
"你这样，我们还怎么过日子？"
"不过了。"我背起包，抱起女儿，"王志刚，明天我就去法院起诉离婚。"
"你敢！"王志刚拦住我，"你要是敢离婚，我就......"
"你就怎样？"我看着他，"说出来让我听听。"
王志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威胁的话。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我已经不怕他的任何威胁了。
第五章
法院门口，我抱着女儿，手里拿着离婚起诉书。
三年的婚姻，就要在这里划下句号。
"林小姐，您真的决定了吗？"律师陈大军问道，"一旦起诉，就意味着彻底决裂，很难回头了。"
"我决定了。"我点点头，"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陈大军是陈阿姨介绍的，专门处理婚姻家庭纠纷，经验很丰富。
"根据您提供的材料，这三年来您为家庭投入了十二万元，按照法律规定，这些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离婚时应该平分。"
"我不要钱。"我说，"我只要孩子的抚养权。"
"林小姐，您确定吗？十二万不是小数目。"
"我确定。"我看着怀中的女儿，"钱可以再挣，但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陈大军点点头："那房子呢？房子的首付您出了七万，按法律您有权分割。"
"我也不要。"
"车子呢？"
"也不要。"
陈大军愣了一下："林小姐，您这样等于净身出户啊。"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但我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牵扯。"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王志刚打来的。
"雨雨，你在哪？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直接说。
"你真的要去法院？"
"已经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王志刚说："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不到半小时，王志刚就出现在法院门口，身后还跟着张美芬。
"林雨！你疯了吗？真的要离婚？"张美芬冲过来就要抢我怀里的孩子，"孩子是我们王家的，你带不走！"
我往后退了几步，护住女儿："这是我的孩子。"
"她姓王！她是我孙女！"张美芬恶狠狠地说，"你要离婚可以，但孩子必须留下！"
"做梦。"我冷冷地说。
王志刚走过来，脸色很难看："雨雨，我们真的不能再商量了吗？"
"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看着他，"王志刚，这三年来，你有哪一次把我当成妻子过？"
"我......"王志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心里只有你妈和你弟弟，从来没有我。"我继续说，"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对彼此都是解脱。"
"可是孩子怎么办？孩子需要完整的家庭。"
"什么叫完整的家庭？"我反问，"一个妈妈被欺负，爸爸视而不见的家庭？一个奶奶偏心，重男轻女的家庭？"
王志刚被说得哑口无言。
张美芬却不甘心："林雨，你别以为我们怕你！没有你，我们家照样过得好好的！"
"那不是很好吗？"我笑了，"既然你们不需要我，那就离婚吧。"
"但是孩子不能跟你走！"张美芬坚持道，"孩子跟着你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前途？"
"比跟着你们强。"我毫不客气地说，"至少我不会重男轻女，不会告诉她女孩子就应该被欺负。"
"你......"张美芬气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陈大军走了过来："王先生，您是被告方，请问您是否同意离婚？"
王志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美芬，最后说："我不同意。"
"那好，我们走法律程序。"陈大军说，"根据法律规定，感情确已破裂的，即使一方不同意，法院也会判决离婚。"
张美芬急了："什么法律？我不管什么法律！孩子不能跟她走！"
"这位女士，请您冷静点。"陈大军说，"孩子的抚养权会根据有利于孩子成长的原则判决。"
"什么有利于孩子成长？孩子跟着爸爸奶奶不是最好的吗？"
"孩子才三个多月，正在哺乳期，按照法律规定，应该跟随母亲。"
听到这话，张美芬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王志刚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说："雨雨，我们再考虑考虑行吗？孩子这么小，真的需要完整的家庭。"
"她会有完整的家庭。"我坚定地说，"一个没有争吵，没有偏见，没有冷暴力的家庭。"
"可是......"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王志刚，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说完，我转身准备进法院。
张美芬突然冲过来，想要抢夺我怀里的孩子："我不让你带走她！她是我孙女！"
就在这时，我女儿被惊醒了，开始大哭。
看着女儿被吓到，我心中涌起巨大的愤怒。
"张美芬，你再碰我女儿一下试试！"我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的眼神太过凌厉，张美芬居然被吓住了，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凶什么凶？"她底气不足地说。
"我告诉你，我女儿姓林，不姓王！"我冷冷地说，"从今以后，她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孩子怎么能不姓王？"王志刚急了，"她是我女儿！"
"你女儿？"我冷笑，"她出生到现在，你抱过她几次？给她换过几次尿布？半夜她哭了，你起来过吗？"
王志刚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这三个多月来，女儿的一切都是我在照顾。
王志刚连她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该睡觉都不知道。
"一个从来不关心孩子的人，有什么资格当父亲？"我抱紧女儿，"林小雅，从今以后就叫林小雅。"
"你敢！"张美芬气得跳脚，"你敢给孩子改姓？"
"我不但要给她改姓，还要让她远离你们这些人。"我看着她们，"我绝不会让我女儿重复我的悲剧。"
第六章
两个月后，法院判决书下来了。
准予离婚，女儿抚养权归我，王志刚每月支付抚养费五百元。
看着判决书，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终于自由了。
这两个月来，我和女儿暂住在陈阿姨家，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准备重新工作。
我的专业是会计，工作经验丰富，很快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虽然工资不如以前高，但胜在环境单纯，同事友善。
最重要的是，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雨雨，王志刚又来了。"陈阿姨推门进来说，"他说想见见孩子。"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八点。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第四次。"陈阿姨叹了口气，"他每次都说后悔了，想和你复婚。"
我冷笑一声："后悔？他后悔的不是失去我，而是失去了一个免费的保姆。"
"那你见不见他？"
"不见。"我毫不犹豫地说，"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阿姨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王志刚的声音："雨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谈谈行吗？"
我没有回应，继续逗女儿玩。
"雨雨，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王志刚的声音带着哀求，"我已经和我妈说了，以后不会再偏向志强了。"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
同样的话，他在法院门口也说过，可第二天张美芬就给王志强买了一万块的名牌包。
"雨雨，小雅需要爸爸，你不能这样剥夺她的权利。"
权利？
他倒是会说。
女儿需要爸爸，但不需要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
王志刚在门外待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还是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我正准备上班，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林雨女士吗？"
"是的，您哪位？"
"我是王志强的女朋友小雪，我们能见个面吗？"
王志强的女朋友？
我想起上次在王家见过的那个女孩，心中很疑惑。
她找我干什么？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不行吗？"我问。
"这事比较复杂，见面说比较好。"小雪的声音有些紧张，"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关于王志强的。"
关于王志强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但小雪接下来的话让我改变了主意。
"我知道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关于你和王志刚离婚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
我心中涌起疑惑。
"好，我们见面谈。"
中午时分，我在一家咖啡厅见到了小雪。
她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有些红肿，明显哭过。
"谢谢你愿意见我。"小雪坐下后，有些局促地说。
"你说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直接问道。
小雪点点头，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
"这是我昨天晚上录的，你听听。"
她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是张美芬和王志强在说话。
"妈，小雪又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该怎么说？"
"结什么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事？"张美芬的声音很不屑，"王志强，你别以为我真的傻，你那些女朋友哪个是真心的？"
"可是小雪不一样，她是真的爱我......"
"爱你？爱你什么？爱你没工作？爱你没钱？还是爱你的妈宝性格？"张美芬冷笑，"志强啊，妈妈跟你说实话，这些女孩都是冲着我们家的条件来的。"
"什么条件？我们家有什么条件？"
"房子啊，车子啊，还有那个傻林雨留下的钱。"张美芬得意地说，"你以为林雨真的什么都不要？她就是嫌麻烦，急着离婚。"
"可是那些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我们家的？"张美芬笑了，"王志强，房子首付是林雨出的，装修费是林雨出的，车子也是林雨买的，这些你都忘了？"
"那...那现在这些不都是我们的了吗？"
"对，现在都是我们的了。"张美芬的声音带着奸诈，"所以你不要结婚，一结婚就要分家产，到时候什么都没了。"
"那我一辈子不结婚吗？"
"谁说不结婚？等过几年，风头过了，我们把房子卖了，换个地方，你再找个不知道底细的女孩结婚。"
听到这里，我的手都在颤抖。
原来，她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
录音继续播放着。
"妈，那林雨那边怎么办？她要是发现真相......"
"她能发现什么？她那么蠢，这三年来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离婚了更不会知道。"张美芬得意洋洋，"再说了，她现在忙着带孩子找工作，哪有时间管我们的事？"
"可是志刚老是去找她，万一......"
"志刚？他啊，他现在后悔了，觉得没了林雨这个免费保姆，生活不方便了。"张美芬不屑地说，"男人都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看着小雪，她的眼中含着泪水。
"现在你知道了吧，他们根本没有把你当人看。"小雪哽咽地说，"我和志强交往三个月了，我以为他真的爱我，可现在我才知道，我只是他的消遣品。"
我沉默了很久，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我早就知道她们不是好人，但听到她们如此赤裸裸地算计，还是让我感到愤怒。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小雪。
"因为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小雪擦了擦眼泪，"而且，我想和你一起让他们付出代价。"
"什么意思？"
"这三年来，你为王家付出了这么多，他们却这样算计你，这不公平。"小雪咬着牙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王志强和她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这个女孩，心中涌起一丝敬意。
虽然我们因为王志强认识，但她能够在发现真相后选择站在正义一边，这需要勇气。
"你想怎么做？"我问。
"我有计划。"小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需要你的配合。"
第七章
三天后，我按照小雪的计划，重新出现在王家附近。
这个计划很简单：让王志刚以为我后悔了，想要复婚，然后套出更多的真话。
而小雪会在暗中录音录像，收集证据。
中午时分，我故意在王志刚下班回家的路上"偶遇"他。
"雨雨？"王志刚看到我，眼中闪过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装作犹豫的样子，"我想和你谈谈。"
"真的吗？"王志刚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心中涌起恶心。
但为了计划成功，我还是强忍着继续演戏。
"我觉得小雅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低着头说，"也许我们可以再试试。"
"太好了！"王志刚兴奋地要抱我，被我躲开了。
"我还需要时间考虑。"我说，"而且，有些事情需要先解决。"
"什么事情？你说，我都答应你。"
"你妈对我的态度，还有你弟弟......"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和我妈说过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偏向志强。"王志刚信誓旦旦地说。
"真的吗？"我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妈妈，我怎么可能不向着你？"
听着他的甜言蜜语，我想起录音里张美芬说的话：男人都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现在的王志刚，就像录音里说的那样，后悔失去了我这个免费保姆。
"那我们先试着交往看看。"我说，"但我不会马上搬回去，孩子也暂时跟我住。"
"好好好，都听你的。"王志刚满口答应。
晚上，王志刚兴冲冲地回家，把我的话告诉了张美芬。
而小雪就躲在客厅的窗帘后面，用手机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妈，雨雨想和我复婚！"王志刚一进门就兴奋地说。
"复婚？"张美芬皱了皱眉，"她怎么突然想复婚了？"
"她说孩子需要完整的家庭。"
"我看她是后悔了，知道离开我们家过不好。"张美芬冷笑，"女人嘛，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那我们同意复婚吗？"
"同意什么同意？"张美芬的语气突然变冷，"王志刚，你脑子进水了吗？"
"为什么不同意？"王志刚不解。
"她都和你离婚了，还带走了孩子，现在想回来就回来？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可是我想她......"
"想她？你想她什么？想她每天对你指手画脚？想她管着你的钱？"张美芬恶狠狠地说，"王志刚，你忘了这两个月来的自由生活了？"
王志刚犹豫了一下："可是没有雨雨，家里确实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不就是做饭洗衣吗？花钱请个保姆不就行了？"
"保姆要花钱......"
"花钱怎么了？反正花的是她留下的钱。"张美芬理所当然地说，"王志刚，你听妈的话，绝对不能让林雨回来。"
"为什么？"
"因为她回来了，我们的好日子就结束了。"张美芬阴险地笑了，"现在房子车子都在我们名下，她一个外人凭什么回来享受？"
"可是她是孩子的妈妈......"
"孩子的妈妈又怎样？又不是只有她能生孩子。"张美芬不屑地说，"等过段时间，你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结婚，再生几个儿子，什么都有了。"
"那现在雨雨想复婚怎么办？"
"简单，吊着她呗。"张美芬奸诈地笑了，"你表面上答应和她交往，暗地里继续和别的女孩来往。等她发现了，自然就死心了。"
"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她当初不是也想离婚吗？现在我们就让她尝尝被玩弄的滋味。"
听到这里，小雪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揭穿他们。
但我之前叮嘱过她，一定要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再行动。
录音继续进行着。
"妈，那我和志强说一声，让他配合演戏。"
"不用和他说，那小子现在正和小雪闹分手呢，没心思管我们的事。"
"闹分手？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小雪催着结婚，志强烦了。"张美芬无所谓地说，"反正女朋友换一个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小雪挺好的......"
"好什么好？她家里没什么钱，长得也一般，志强完全可以找更好的。"
听到这些话，小雪的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录音结束后，小雪愤怒地发给了我。
我听完后，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这些人，真的是太可恶了！
不仅算计我，现在还想继续玩弄我的感情。
"小雪，你现在还想和王志强在一起吗？"我问。
"不，我再也不想见到他。"小雪坚定地说，"但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我们继续计划。"我冷冷地说，"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第二天，我按照计划，给王志刚发了短信："志刚，我考虑清楚了，我们复婚吧。"
王志刚很快回复："真的吗？太好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我继续发消息，"我要张美芬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给我道歉，承认这三年来对我的不公。"
"这......可能有点困难......"
"没有诚意就算了。"我故意装作要放弃的样子。
"别别别，我去和我妈商量。"
很快，王志刚就回了消息："我妈同意了，这个周末我们办个家庭聚会，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道歉。"
看到这条消息，我和小雪相视一笑。
鱼儿上钩了。
第八章
周末的家庭聚会如期举行。
王家的所有亲戚都来了，包括王志刚的叔叔婶婶，还有几个表兄弟。
我特意打扮了一番，看起来就像一个准备重新开始的女人。
"雨雨来了！"王志刚热情地迎接我，"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我们准备复婚。"
亲戚们都很惊讶，纷纷说一些祝福的话。
张美芬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宣布一件事。"王志刚站了起来，"我和雨雨决定复婚了！"
"好事啊！"王志刚的叔叔笑着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和好了就好。"
"是啊，为了孩子，你们也应该好好过。"婶婶也附和道。
就在这时，我站了起来："既然要复婚，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所有人都看向我。
"这三年来，我在这个家受了不少委屈，但都忍下来了。"我说，"现在为了孩子，我愿意重新开始，但有些事情必须改变。"
"雨雨说得对。"王志刚配合着说，"以前是我们做得不好，以后一定改。"
"那就请张美芬当着大家的面，为这三年来的行为道歉。"我看向张美芬。
张美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她也不好发作。
"雨雨啊，以前确实是我不对，我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她勉强说道。
"具体道什么歉？"我继续追问，"让大家也听听，以后好监督。"
张美芬咬了咬牙："就是......平时对你要求严格了点......"
"不只是严格。"我打断她，"我想让大家知道，这三年来我在这个家的真实经历。"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这三年来的工资明细，总共上交了十二万给这个家。"
亲戚们听到这个数字，都有些吃惊。
"十二万？这么多？"叔叔问道。
"对，十二万。"我继续说，"除了工资，我还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包括照顾王志强的起居。"
"照顾志强？为什么要你照顾？"婶婶不解地问。
"因为张美芬说，嫂子照顾小叔子天经地义。"我看向张美芬，"是不是？"
张美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当着亲戚的面，她不能否认。
"还有，这三年来，王志强一直没有工作，花销全靠我的工资。"我继续爆料，"他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我给的。"
"这......志强都二十八了，怎么还花嫂子的钱？"表哥皱眉说道。
王志强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仅如此，房子的首付是我出的，装修费是我出的，车子也是我的钱买的。"我一项一项地说，"但房产证上只有王志刚的名字。"
亲戚们互相看了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雨雨，这些事情......为什么之前不说？"叔叔问道。
"因为我以为这是爱情，我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我苦笑，"但后来我发现，我只是一个免费的保姆。"
"胡说！"张美芬终于忍不住了，"你是我们家的媳妇，为家里付出不是应该的吗？"
"那王志刚为我付出过什么？"我反问，"我生孩子大出血的时候，他在和朋友喝酒。我坐月子的时候，他让我起床做饭招待客人。"
亲戚们的脸色都变了，看向王志刚的眼神充满了谴责。
"志刚，这是真的吗？"叔叔严厉地问。
王志刚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还有更过分的。"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我这里有录音，大家听听张美芬和王志强的真实想法。"
我播放了小雪录的那段音频。
当听到张美芬说要把房子卖了，换个地方让王志刚重新找女人结婚时，所有亲戚都愤怒了。
"张美芬！你怎么能这样做？"婶婶气愤地说，"雨雨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们竟然这样算计她？"
"志刚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叔叔摇头叹息，"雨雨这样的好女人，你不珍惜，还和你妈一起欺负她。"
王志刚的脸色惨白，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
"雨雨，你还和他们复婚干什么？"表嫂愤愤不平地说，"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原谅。"
"对，离得好！这种家庭不要也罢。"其他亲戚也纷纷附和。
看着众人谴责的目光，张美芬气急败坏地说："你们懂什么？林雨就是个外人，我为什么要对她好？"
"外人？"叔叔气得站了起来，"她是志刚的妻子，是你孙女的妈妈，怎么是外人？"
"她已经和志刚离婚了！现在就是外人！"张美芬恶狠狠地说。
"那她为什么离婚？还不是被你们逼的？"婶婶也生气了，"张美芬，你怎么能这样黑心？"
就在这时，小雪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有更精彩的。"她冷笑着说，"大家想不想听听王志强的真心话？"
王志强看到小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雪，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这场闹剧。"小雪拿出手机，"我这里还有录音，关于王志强和他妈妈如何算计女朋友的。"
她播放了另一段录音，里面是王志强和张美芬讨论如何骗小雪感情，如何利用她。
听完录音，所有人都震惊了。
"王志强，你真是太无耻了！"表哥愤怒地说，"竟然这样骗女孩的感情！"
"还有你，张美芬！"婶婶指着她，"你怎么能教儿子这样做人？"
面对众人的谴责，张美芬和王志强都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终于释然了。
真相大白，我的目的达到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真相了。"我站起身，"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复婚，而是为了让大家看清楚这家人的真面目。"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王志刚突然冲过来拦住我："雨雨，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冷冷地看着他，"王志刚，我们已经结束了。"
第九章
离开王家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们继续纠缠我了。
小雪和我一起走出小区，她的眼中还含着泪水。
"谢谢你。"她哽咽着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会被他们骗下去。"
"我也要谢谢你。"我握住她的手，"如果不是你的勇敢，我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现在我们都自由了。"小雪擦了擦眼泪，然后笑了，"林雨姐，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我也笑了，"我们都是被他们伤害过的人，更应该互相支持。"
两天后，我接到了陈大军律师的电话。
"林小姐，有个好消息告诉您。"他在电话里说，"根据您提供的新证据，法院重新审理了您的离婚案。"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之前您放弃了财产分割，但现在有证据证明对方存在欺诈行为，您可以重新申请财产分割。"
我想了想，说："我不要房子和车子，但我投入的十二万，我要拿回来。"
"这个完全合理，我这就去办手续。"
一个月后，法院判决王志刚返还我六万元（因为房子增值了，十二万的投入现在价值约十二万，按夫妻共同财产分割，我可以得到一半）。
虽然不是全部，但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这六万块钱，够我和女儿生活一段时间了。
更重要的是，这代表了法律的公正。
与此同时，王家也因为这次事件彻底在亲戚朋友面前丢了脸。
听陈阿姨说，王志刚的叔叔婶婶都和他们断了联系，觉得这一家人品格太差。
王志强也因为录音曝光，在朋友圈里成了人人喊打的渣男。
他的那些朋友们都知道了他如何骗女孩感情，再也没有女孩愿意和他交往。
张美芬更是成了小区里的反面典型，邻居们都说她是恶婆婆的代表。
而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新工作很顺利，同事们都很友善，老板也很赏识我的能力。
女儿林小雅健康活泼，每天都在成长。
虽然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但看着她天真的笑容，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半年后，我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李明。
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一个温和善良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时，我正在公司加班，女儿发烧了，我急得不行。
李明看到我的焦急，主动提出开车送我去医院。
在医院里，他陪我等了一整夜，直到女儿退烧。
"为什么要帮我？"我问他。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妈妈。"他温和地说，"好妈妈值得被善待。"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慢慢接触。
李明和王志刚完全不同。
他尊重我，关心我，也很疼爱小雅。
他从不要求我为他做什么，反而总是想着为我分担。
"雨雨，你愿意嫁给我吗？"半年后的一个晚上，李明正式向我求婚。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温暖。
"我有个条件。"我说。
"什么条件？"
"小雅必须和我们一起生活，而且你不能要求我改变什么。"
"当然。"李明笑了，"我爱的是完整的你，包括小雅。她会是我们家的宝贝女儿。"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小雅是宝贝女儿，而不是赔钱货。
"我愿意。"我点点头。
一年后，我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
小雪作为我的伴娘，她也有了新的男朋友，一个真正爱她的人。
婚礼上，小雅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被李明抱在怀里，开心地咯咯笑。
"妈妈，我们有新爸爸了！"她奶声奶气地说。
"对，我们有新爸爸了。"我抱住她，心中满是幸福。
婚礼结束后，我们一家三口拍了全家福。
看着照片里的我们，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以为爱情就是无条件的付出和忍让。
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爱情是相互尊重，相互扶持。
那些只会索取而不懂给予的人，不配拥有爱情。
我很庆幸自己及时醒悟，没有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更庆幸的是，我找到了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从今以后，我和小雅都会被善待，都会在爱中成长。
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第十章
两年后的春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王志刚打来的。
"雨雨，我想见见小雅。"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总有见她的权利吧。"
我皱了皱眉："你为什么突然想见她？"
"我......"王志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妈去世了。"
张美芬去世了？
我有些惊讶，但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节哀。"我淡淡地说。
"雨雨，我现在真的很后悔。"王志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失去了所有最重要的东西，老婆、孩子、家庭......"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冷静地说。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小雅是无辜的，我想见见她，好吗？"
我想了想，说："我可以让你见她，但必须在我指定的地方，指定的时间，而且我老公会陪同。"
"好，都听你的。"
周末的下午，我和李明带着小雅去了一家咖啡厅。
小雅现在三岁了，聪明活泼，说话也很清楚。
王志刚已经在咖啡厅等着了。
两年不见，他憔悴了很多，头发都有些花白。
"小雅......"看到女儿，王志刚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小雅躲在我身后，怯生生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她小声问我。
"他是你的生物学父亲。"我如实告诉她。
小雅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可是我已经有爸爸了啊，李明爸爸对我很好。"
听到这话，王志刚的脸色变得惨白。
"小雅，我是你的亲爸爸......"他想要解释。
"不对。"小雅摇头，"爸爸是会陪我玩，会讲故事给我听，会保护妈妈的人。你什么都没有做过。"
孩子的话最直接，也最残酷。
王志刚被说得哑口无言。
"王志刚，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看着他说。
"雨雨，我真的知道错了。"王志刚痛苦地说，"我妈去世前，跟我说了很多话，她说自己这辈子做错了很多事，尤其是对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平静地说。
"我想重新开始，我想当一个好爸爸......"
"重新开始？"我冷笑，"王志刚，你以为时间能倒流吗？小雅已经三岁了，她的成长路上你缺席了三年。"
"我可以补偿......"
"用什么补偿？用你的后悔？用你的眼泪？"我看着他，"王志刚，你知道小雅第一次叫爸爸是什么时候吗？是去年圣诞节，她叫的是李明。"
王志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你知道她生病的时候，是谁整夜守在她身边吗？是李明。"我继续说，"你知道她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笑，都是谁见证的吗？还是李明。"
"我......"王志刚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
"你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女儿，你失去的是三年来的每一个珍贵时刻。"我说，"这些，是永远无法补偿的。"
小雅在我身边玩着玩具，完全不在意大人们的对话。
对她来说，李明就是她的爸爸，这个陌生的男人只是个过客。
"那我以后还能见她吗？"王志刚絶望地问。
"可以，但不会很频繁。"我说，"而且，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李明才是她真正的父亲。"
王志刚点点头，眼中满是痛苦。
离开咖啡厅时，小雅突然回头看了王志刚一眼。
"叔叔为什么哭啊？"她问我。
"因为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我说。
"那他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呢？"小雅天真地问。
"因为他那时候不懂得珍惜。"
"那我会好好保护妈妈和李明爸爸的！"小雅认真地说。
听到女儿的话，我心中涌起巨大的温暖。
是的，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家后，李明温柔地问我："见面还顺利吗？"
"很顺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谢谢你陪我去。"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李明轻抚着我的头发，"而且，我也想让他知道，小雅现在有多幸福。"
"你不介意小雅不是你亲生的吗？"我问。
"血缘关系不是最重要的，爱才是。"李明认真地说，"从我第一次抱起她开始，她就是我的女儿。"
夜晚，小雅睡着后，我和李明坐在阳台上聊天。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我突然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还带着孩子......"
"雨雨。"李明握住我的手，"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千次，我还是会选择你。"
"为什么？"
"因为你的坚强，你的善良，你的勇气。"他说，"你能从那样的困境中走出来，重新开始，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也曾经害怕过。"我坦诚地说，"害怕一个人带孩子，害怕再次遇到渣男......"
"但你还是勇敢地重新开始了。"李明说，"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
"那你不觉得我带着包袱吗？"
"包袱？"李明笑了，"小雅是我们家的宝贝，怎么会是包袱？而且，你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你，我爱的就是这个完整的你。"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就是真正的爱情，不是占有，不是改变，而是接纳和珍惜。
"谢谢你，让我重新相信爱情。"我说。
"也谢谢你，让我体验了什么是完整的家庭。"李明说。
我们相视而笑，心中满是温暖。
窗外，夜空中星光点点。
每一颗星星，都像一个希望。
我曾经以为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但现在我明白，只要有勇气重新开始，生活永远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已经成为过去。
而现在的我，有爱我的丈夫，有可爱的女儿，有美好的未来。
这就够了。
人生最重要的不是避免犯错，而是有纠正错误的勇气。
我很庆幸，我拥有了这种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