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草与桃夭

《稗草与桃夭》精彩片段

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细微而绵长的涟漪。十几年了。他终于以教师的身份，

回到了这座曾经承载了他太多卑微、悸动与疼痛的校园。“同学们好，

我是你们这学期的语文老师，也是你们的班主任，李默。”他的声音温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画工整，

一如他如今力求稳健的人生。台下是五十六双眼睛，清澈的，好奇的，

也有几分高中生态有的审视与不羁。他微笑着开始点名，熟悉的名字一个个念出，

伴随着清脆的“到”声。这仪式般的流程，让他渐渐放松下来。直到，

他念到那个名字——“陈嘉怡”。“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李默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看去，一个眉眼清秀的女孩站了起来。他点点头，

正准备在花名册上做记号，目光却无意间扫过了家长联系栏。那里写着：母亲——苏晴。

苏晴。两个字，像两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入了李默记忆深处那把最沉重的锁。咔嚓一声，

尘封的闸门被强行撬开，汹涌的往事夹杂着青春期的土腥味和疼痛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僵住，指尖泛白。那个名字，

连同那个丰腴、鲜活、曾让他魂牵梦绕又尊严扫地的身影，清晰地凸现出来。怎么会是她？

陈嘉怡的母亲，竟然是苏晴。那是他整个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也是最终的劫。

第二章：泥土里的仰望时间倒退回二零零五年的夏天。十六岁的李默，

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揣着全镇第一的成绩单和东拼西凑的学费，

第一次踏入了繁华的市区，走进了市一中。

他从一个连英语老师都带着浓重乡音的多镇初中考上来，眼前的的一切都让他眩晕。

高大的教学楼，宽阔的塑胶跑道，

自信的城市同学……这一切与他那个只有黄土操场、雨天漏水的乡村中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像一株被突然移植到沃野的稗草，格格不入，带着泥土的怯懦和敏感。

他的普通话带着抹不掉的乡音，他的穿着是城里早已过时的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