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千秋

《戏里千秋》精彩片段

程砚腰间赫然挂着半块玉佩——与他珍藏的那半块正好是一对。柳青没有上前相认。他明白，

如今的程砚前程似锦，若与一个戏子扯上旧情，于仕途无益。他只在唱戏时，

偶尔将"似水流年"改为"似砚流年"，权当是唱给那个或许根本不记得他的人听。

"柳师兄，该上场了！"阿松在门外催促。柳青收敛心神，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盛装的自己，

起身出门。今日唱的是《南柯记》，他扮淳于棼。

这出戏讲的是一个书生梦中入槐安国为驸马，醒后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

每每唱到"人生如梦"那段，柳青都格外动情。台下一片黑暗，只有几盏灯笼照亮戏台。

柳青缓步上台，水袖一甩，正要开口，忽见前排坐着个熟悉的身影——青衣官服，腰佩半玉，

不是程砚是谁？柳青嗓子一紧，险些唱错了调。他强自镇定，将注意力集中在戏文上，

却仍能感觉到程砚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戏到中场，

柳青饰演的淳于棼正要迎娶槐安国公主。按戏文，他该唱："感公主垂青目，

书生何幸..."可当他目光扫过台下程砚时，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竟脱口唱成："感砚台垂青目，书生何幸..."台下哗然。这"砚台"二字出得莫名其妙，

有懂戏的已经皱起眉头。柳青自知失言，连忙更正，后半场再不敢看程砚方向。戏终人散，

柳青精疲力竭地回到后台，却见班主满脸堆笑地迎上来："柳儿，有位贵客要见你！

"柳青心下一沉，果然看见程砚站在班主身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十年光阴，

当年的放牛郎已是朝廷新贵，眉宇间尽是读书人的儒雅气度，唯有那双眼睛，依然亮如星辰。

"柳...柳大家。"程砚拱手，声音有些发颤，"戏唱得极好。

"柳青强作镇定地还礼："状元公过奖。"班主识趣地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独处。

屋内一时静得可怕，只有油灯偶尔爆出灯花的声音。"你..."两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停住。程砚笑了笑，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可还记得这个？

"柳青的眼眶一下子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