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汤换命,我妈重生后疯了精选章节

小说:丝瓜汤换命,我妈重生后疯了作者:展立正更新时间:2025-11-05 22:54:31

导语:

我妈骆婵重生后,一心要用“土方”给我治病。

她扔了我的药,说那是“毒药”;

她把丝瓜和抹布一起煮,逼我喝下,说能“以毒攻毒”;

我被送进急救室,她却在外面跟亲戚说我娇气。

我知道,她恨我上辈子是个病秧子,毁了她的人生。

但她不知道,我也重生了,而且清楚记得,上辈子我就是死于她这碗“慈母”丝瓜汤。

1 重生之毒母

“药呢?”我的声音嘶哑。

“扔了。”

骆婵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进来。

“知知,那种药毒性大,只会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

“妈给你找来了神方。”

上辈子,我就是喝下这碗东西,在腹痛和抽搐中死去。

“我不喝。”

这是我重生的第三天,也是我这辈子肾病复发的第三天。

“这可由不得你。”骆婵的脸沉下来。

“姜知,我告诉你,我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再给你当牛做马的!”

她眼中迸发出恨意。

“你上辈子拖累我还不够吗?”

“我的人生,全都毁在你这个病秧子手上!”

我冷冷地看着她:“所以你这辈子就想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

“杀了你?”

“我是在救你!等你病好了,你就会知道妈妈的苦心!”

她端起那碗汤,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往我嘴里灌。

我拼尽全力挣扎,滚烫的汤汁泼了她一手。

“啊!”她尖叫着松开手。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甩在我脸上。

“你这个讨债鬼!”

我被打得偏过头,耳朵里嗡嗡作响,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阿婵!你在干什么!”

我爸姜文博冲了进来,慌忙拉住她。

“你放开!”骆婵指着我,对他嘶吼。

“姜文博你看她!我辛辛苦苦熬的救命神汤,她全给我洒了!”

“那也不能动手啊!”我爸看着我,满眼心疼。

“神汤?”我咳出一口血沫,

“爸,你问问她,那碗汤里都放了什么。”

骆婵挺起胸膛。

“就是丝瓜,老丝瓜瓤能排毒!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还有呢?”我追问。

“还有……还有几味固本培元的中药!”

我盯着她:“你确定没有别的了?”

她还是梗着脖子。

“没有了!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非要怀疑你亲妈害你?”

我指着墙角水桶里那块洗碗用的抹布。

“那块抹布,早上是不是还在锅里?”

姜文博脸色变了。

“阿婵,你……”

“那又怎么了!”骆婵尖叫起来。

“偏方里说的,要用陈年抹布做药引,才能以毒攻毒,把她身体里的毒素都引出来!”

“你疯了!”我爸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骆婵突然冲到墙角,捞起那块抹布。

“不喝是吧?好!我今天就让你喝个够!”

她拧着那块抹布,黑黄的、夹杂着食物残渣的污水滴滴答答落进空碗里。

我爸想去抢,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端着那半碗污水,向我逼近。

“知知,喝了它,病就好了,我们就都解脱了。”

2 母女对决

“爸!救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

姜文博抱住骆婵的腰。

“骆婵!你清醒一点!”

“那是脏水,会喝死人!”

“你才该清醒!上辈子她就是被医院那些破药毒死的!”

骆婵奋力挣扎。

“我亲眼看着她插满管子,一点点断气!”

“我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第二次!”

我爸的眼神动摇了。

他抱着骆婵的手,渐渐松了力道。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你们在家吗?我听见吵架了。”

是我大姑的声音。

骆婵立刻收敛了疯狂。

“大姐!你快来评评理!”

大姑一进门,骆婵就扑了过去哭诉。

“我好心好意给知知熬药治病,她不领情,还说我要害她!”

“你看看,这孩子被惯成什么样了!”

她举起自己被烫红的手背。

“我这当妈的,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还要被她这么作践!”

大姑耳根子软,一听这话,立刻信了七八分。

她走到我床前,板着脸教训我。

“知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妈怀你的时候受了多少苦,现在为了你的病跑前跑后,你怎么能这么伤她的心?”

上辈子也是这样。

所有人都站在骆婵那边,说她慈母心肠,说我任性娇气。

“大姑,”我艰难地开口,

“你闻闻那碗里是什么味道。”

大姑皱着眉,不情愿地凑过去闻了闻。

一股酸腐臭气扑面而来,她差点吐出来。

“这……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臭?”

“良药苦口!越是难闻的药,药效才越好!”

她指着我,对我爸和大姑哭喊:

“你们看,她就是嫌药难喝才不肯喝!”

“她上辈子就是这样,成天要死要活地折腾人!”

“我没有!”我激动地反驳,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咳得撕心裂肺,几乎喘不上气。

我蜷缩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

骆婵却冷漠地看着,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又装,你这套我见多了。”

她端起那碗抹布水,不顾我爸的阻拦,再次向我走来。

“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我的嘴唇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

“姐!你干什么!”

我小姨骆珊冲了进来。

她一把夺过骆婵手里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黑色的污水溅得到处都是。

“你疯了吗!你想杀了知知吗?”骆珊气得浑身发抖。

骆婵看着地上的碎片,愣住了。

随即,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扑向骆珊。

“你懂什么!你这个扫把星!我马上就要把她治好了,你来捣什么乱!”

她和骆珊撕打在一起。

我趁着这片混乱,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屏幕上,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急救中心的电话。

我颤抖着,按下了拨通键。

“你还敢报警?”

骆婵眼尖,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手机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她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我,咬牙切齿。

“长本事了,还知道找外人来对付你妈了?”

小姨骆珊把我护在身后,对骆婵怒目而视。

“姐,你太过分了!知知是你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骆婵冷笑,“她就是个讨债鬼!上辈子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这辈子还想再来一次!”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骆婵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里,清清楚楚记着上辈子所有事!是她,毁了我的一生!”

大姑和我爸都惊呆了,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阿婵,你是不是……病了?”我爸试探着问。

“我没病!”骆-婵尖叫,“我有上辈子的记忆,我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好起来!你们谁都别想拦着我!”

她推开所有人,冲进厨房,很快又端了一碗新的“神汤”出来。

这一次,汤里甚至漂浮着几根黑色的、卷曲的毛发。

我的胃里翻滚得更厉害了。

“喝!”她将碗递到我嘴边。

我紧紧闭着嘴,拼命摇头。

小姨和爸爸再次上前拉扯她。

一片混乱中,骆婵瞅准一个空隙,用手指蘸了汤汁,猛地塞进我嘴里。

一股无法形容的腥臭和苦涩瞬间在我的口腔里炸开。

我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紧接着,我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有无数把刀子在里面搅动。

“你看!起效了!”骆婵兴奋地大喊,“这是在排毒!把毒排出来就好了!”

我的眼前开始发黑,呼吸变得困难。

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睡衣。

“知知!知知你怎么了!”

小姨和爸爸的惊呼声变得遥远而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再一次死在这碗汤下时,房门被猛地撞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医护人员冲了进来。

“我们接到电话,这里有病人需要急救!”

他们看到我的状况,立刻展开了急救。

“病人呼吸微弱,心率下降,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这是什么?”一个护士眼尖,看到了床头那碗汤。

骆婵立刻冲上去,拦在他们面前。

“你们别碰她!她在排毒,这是正常反应!你们那些化学药水会害死她的!”

“女士,请你让开!病人的情况很危险!”

“我不让!你们都是庸医!你们想害我女儿!”

她像个疯子一样,死死扒着担架,不让他们把我带走。

我爸和大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拉开。

我被抬上担架,意识在清醒和模糊的边缘徘徊。

经过客厅时,我听到骆婵在给我那些亲戚打电话。

她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担忧,全是委屈和抱怨。

“……就是娇气!我好心好意给她治病,她喝了一口就装死……”

“……现在的医院就喜欢小题大做,好多赚我们钱……”

“……没事,就是吓唬人,等下我就去把她接回来……”

我的心,一寸寸沉入冰冷的深渊。

在急救室的门关上的前一刻,我看到了追出来的骆婵。

她脸上没有焦急,只有不耐烦。

仿佛我不是她命悬一线的女儿,只是一个耽误了她时间的麻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

主治医生陈医生走了出来,脸色无比凝重。

他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目光扫过走廊里焦急等待的家人。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妈!”骆婵立刻挤上前去。

陈医生看着她,眼神锐利如刀。

“谁给她喝的这个?”

他举起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那碗汤的样本。

“是我。”骆婵一脸“我为女儿好”的骄傲。

陈医生的声音冷得像冰。

“化验结果出来了,里面含有大量的霉菌、重金属,还有多种不明的生物毒素。这是剧毒。”

“再晚来十分钟,谁也救不回来了。”

他顿了顿,看着瞬间煞白的骆婵,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已经报警了。”

“报警?”

骆婵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

“报什么警?我救我的女儿,犯了什么法?”

她指着陈医生,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庸医,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什么中毒,我那是祖传秘方,是救命的神药!”

走廊里的其他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探究的目光。

我爸和大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姐,你少说两句吧!”小姨骆珊用力拽着她的胳膊。

“你放开我!”骆婵甩开她,像一头困兽,“你们都联合起来欺负我!就因为我说了实话,你们就觉得我疯了?”

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过来,神情严肃。

“我们接到医院报案,这里发生了一起投毒案件,谁是骆婵?”

骆婵的身体僵住了。

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和委屈。

“我就是!我没有投毒!我是在救我女儿!”

警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

“女士,请你冷静,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不去!”骆-婵的情绪彻底失控,“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才是受害者!我重活一世,不是为了进警察局的!”

“重生?”其中一个年轻警察皱起了眉,和同事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显然,他们把她当成了精神失常。

“骆珊!你这个白眼狼!是不是你跟他们胡说八道了?”

骆婵突然转向我小姨,面目狰狞。

“我告诉你,等我出去,我跟你没完!”

小姨被她吓得后退一步,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

我被护士推了出来。

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我浑身无力,但意识是清醒的。

“知知!”

骆婵看到我,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扑了过来。

她抓住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

“知知,你快告诉他们!告诉警察叔叔,妈妈是为你好,妈妈没有害你!”

她用力捏着我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你快说啊!只要你一句话,他们就不会抓走妈妈了!”

我看着她声情并茂的表演,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没有理她。

我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那个年长的警察。

我的声音很轻,很虚弱,但在安静的走廊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警察叔叔……”

“我……我不是第一次喝这个汤了。”

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骆婵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我迎着她惊恐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地,将那把悬在她头顶的刀,亲手送了下去。

“上辈子……”

“我就是被这碗汤……”

“毒死的。”

骆婵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松开我的手,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

“你……你说什么……”她嘴唇哆嗦着,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年长的警察脸色骤变。

他锐利的目光在我和骆婵之间来回扫视,原本处理家庭纠纷的表情,瞬间变得像在审视一桩谋杀案。

他对着身旁的同事,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把她给我铐起来!”

“立刻派人封锁嫌疑人的家,厨房是重点搜查区域!把那锅汤、抹布,所有可疑物品,全部作为证物带回来化验!”

两个警察立刻上前,一边一个,反剪住骆婵的手臂。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上。

“不!我没有!你们抓错人了!”

骆婵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发出凄厉的尖叫。

“是她!是她胡说八道!她也重生了!她在报复我!”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全然的崩溃和绝望。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我什么都知道。

那个被她视为累赘、可以随意拿捏的女儿,也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回来了。

猎人,成为了猎物。

骆婵被带走了,走廊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爸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

大姑站在一旁,脸色煞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作孽啊,真是作孽”。

小姨骆珊红着眼圈,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知知,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示意她我没事。

经过这次抢救,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警察局里,骆婵陷入了完全的歇斯底里。

她一口咬定是我在陷害她,说我也重生了,因为上辈子的怨恨,这辈子要报复她。

“重生”这两个字,让办案的警察把她当成了精神病人。

但物证不会说谎。

警察从我们家厨房里搜出了那锅还没倒掉的“神汤”。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里面的成分比医院检测出的更加惊人。

除了重金属和霉菌,还有腐烂的菜叶、动物毛发,甚至微量的杀虫剂成分。

那块作为“药引”的抹布,更是细菌培养皿,上面的有害菌种多到数不清。

面对白纸黑字的化验单,骆婵哑口无言。

她所谓的“祖传秘方”,就是一锅剧毒的垃圾。

在证据面前,我爸终于崩溃了。

他向警察坦白,骆婵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总说自己“重生”了,能预知未来。

她扔掉了我所有的药,偷偷摸摸地熬制那些奇怪的汤水。

“我劝过她……我真的劝过她……”他捂着脸,泣不成声,“可她不听,她说医院的药是毒药,只有她的方子能救知知……我怕她,我不敢跟她吵……”

他的懦弱和纵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期间,警察来找我录了两次口供。

我非常小心,绝口不提“重生”的事。

我只是说,昏迷的时候,脑子里断断续续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每次生病,骆婵都会给我喝一种味道很奇怪的汤。

喝完之后,我总是会病得更重。

我还“回忆”起,上一次肾病严重复发前,骆婵也偷偷给我喝过类似的东西。

我将上一世的经历,巧妙地包装成这一世模糊的“受害记忆”。

我的证词,与物证和骆-婵那些疯言疯语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一个因女儿久病不愈而精神失常、误信偏方、最终失手“毒害”女儿的母亲形象,跃然纸上。

这比“重生复仇”的戏码,更容易让人信服。

也更能将骆婵,死死地钉在加害者的位置上。

“母亲迷信偏方毒害亲女”的新闻,很快就传遍了我们这个小城市。

我们家成了所有邻居和亲戚眼中的笑话。

那些曾经附和骆婵,说我“娇气”、“不懂事”的亲戚,如今都对我们家避之不及。

大姑提着果篮来医院看过我一次。

她站在病房门口,局促不安,眼神躲闪。

“知知啊,大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妈她……她会做出这种事……”

我躺在床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小姨,送客。”

小姨骆珊立刻走上前,拦住了还想说什么的大姑。

“大姑,知知需要休息,你请回吧。”

大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悻悻地离开了。

从始至终,我没有看她一眼。

雪中送炭的珍贵,是因为锦上添花的人太多。

而那些在你落难时还踹你一脚的人,永远不值得原谅。

骆婵被刑事拘留了。

看守所里,当警察把那份详细的化验报告摔在她面前时,她彻底崩溃了。

她不相信,自己从“神医”那里求来的“仙方”,竟然是致命的毒药。

她所谓的“以毒攻毒”,差一点就真的“攻”死了我。

她为自己构建的“慈母救女”的伟大形象,被科学砸得粉碎。

她开始在看守所里大哭大闹,说有人换了她的药,说这是个阴谋。

但没人再相信她的疯话。

我爸去看了她一次。

回来后,他坐在我的病床边,沉默了很久。

“知知,”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妈她……想见你。”

我正在看书,闻言,连头都没抬。

“不见。”

“她说,她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我跟她无话可说。”

我爸看着我冷漠的侧脸,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知道你恨她……可是,她毕竟是你妈……”

我“啪”地一声合上书。

“爸,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一具尸体,她还是我妈吗?”

我爸的脸色瞬间惨白。

“如果不是小姨和警察及时赶到,你现在面对的,就是一桩板上钉钉的故意杀人案。”

“到时候,你是要为杀人犯妻子求情,还是为你死不瞑目的女儿讨回公道?”

我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他心上。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看着他这副懦弱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爸,我给你一个选择。”

“要么,你跟她划清界限,我们还是父女。”

“要么,你去给她请律师,去为她奔走,那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爸爸。”

“你自己选。”

我爸最终选择了跟我站在一起。

他没有去给骆婵请律师,甚至没有再去探视过她。

他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理由是骆婵长期对我进行精神和身体上的虐待,并有故意伤害行为,导致夫妻感情彻底破裂。

消息传到看守所,骆婵彻底疯了。

她没想到,那个对她一向言听计从的男人,竟然会主动提出离婚。

她开始绝食,用头撞墙,闹着要见我爸和我。

但她的所有挣扎,都只是徒劳。

案子很快就开庭了。

由于证据确凿,加上骆婵在庭审上依然坚称自己“重生”,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法庭采纳了辩护律师的精神鉴定申请。

结果显示,骆婵患有严重的“妄想型精神障碍”。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因为精神病而获得减刑时,我向我的律师,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

“张律师,我怀疑,我妈给我买过一份高额的人身意外保险。”

这是我上一世临死前,无意中听到的。

当时骆婵和保险业务员打电话,语气兴奋地讨论着我死后,那笔赔偿金要怎么用。

她说她要买大房子,要环游世界,要把这辈子因为我而没能享受的一切,都补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盼着我死。

张律师根据我提供的线索,很快就查到了那份保单。

投保人是骆婵,被保人是我,受益人,是骆婵一个人。

保额高达两百万。

投保日期,就在她开始给我熬“神汤”的第二天。

这份保单的出现,让整个案件的性质,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所谓的“迷信偏方”、“精神失常”,瞬间成了一个笑话。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她不是疯了,她只是坏。

她恨我拖累她,所以重生之后,她要用一种“看起来像是意外”的方式除掉我。

那碗丝瓜汤,不是为了换我的命。

而是为了换那两百万的保险金。

当张律师在法庭上,出示那份保险合同的复印件时,骆婵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瘫在被告席上。

她所有的辩解,在“受益人”那栏白纸黑字的“骆婵”二字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没有……我不是为了钱……”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我只是……只是想过上好日子……”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我听见了。

和上辈子,她在我床边说的话,一模一样。

最终,骆婵因故意杀人罪(未遂),以及保险诈骗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宣判那天,她没有再哭闹。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旁听席上的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仿佛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你也要重生回来。

为什么你不乖乖地,再死一次。

我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微微勾起了唇角。

因为,我也想好好地,活一次。

出院后,我跟着小姨骆珊一起生活。

我爸把家里的房子卖了,一半的钱给了我当抚养费和治疗费,另一半,他留着自己租房生活。

他定期会来看我,给我送些吃的用的,但我们之间的话很少。

那道因为他的懦弱而产生的裂痕,可能永远也无法弥补了。

我用那笔钱,联系了国外最好的肾病专家,开始了新的治疗方案。

虽然过程很辛苦,但我的身体在一天天好转。

我重新拿起了画笔,考上了我一直想去的艺术学院的线上课程。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年后,我接到了监狱的电话。

骆婵在狱中表现很差,屡次违规,还跟同监室的犯人打架。

狱警说,她想见我,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提出申请了。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去了。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了她。

不过一年时间,她像是老了二十岁。

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神浑浊。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囚服,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了一丝光。

“你来了。”她的声音沙哑难听。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过得很好。”她看着我红润的脸色,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像是嫉妒,又像是别的什么。

“托你的福。”我淡淡地回道。

她被我噎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

沉默了许久,她突然开口,问了一个我意料之中的问题。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肯去死?”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解,仿佛我重生归来,挡了她的路,是天大的罪过。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重生?”

“我?”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我上辈子过得那么苦!都是因为你!我每天睁开眼就是跑医院,就是凑医药费!我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的!老天爷可怜我,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我有什么错!”

“所以,为自己活一次,就是要杀了我,骗取保险金?”

“那不是杀你!”她激动地拍打着玻璃,“那是救你!如果那个方子成功了,你的病就好了,我们都能解脱!那两百万,只是顺便的!顺便的!”

她还在为自己辩解。

到了这一步,她依然认为自己没有错。

我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波澜也消失了。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她在我身后嘶吼,“姜知!你这个恶魔!你毁了我两辈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回头。

我只是在心里,轻轻地对她说了一句。

骆婵,上辈子,你毁了我的一生。

这辈子,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与我无关。

我的人生,终于在二十岁这年,真正按下了开始键。

没有了骆婵的“慈母”汤药,在专业的治疗下,我的身体状况稳定了下来。

虽然还需要长期服药和定期复查,但我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搬出了小姨家,在大学附近租了一个小公寓。

白天上课,晚上画画,偶尔和同学出去聚餐、看电影。

阳光很好,食物很香,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我报以善意。

原来,不被当成累赘和负担的人生,是这样的感觉。

我爸偶尔会来看我,每次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局促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知知,这是爸给你炖的汤,补身体的。”

“知知,天冷了,爸给你买了件新羽绒服。”

我默默地收下,请他进屋坐坐,给他倒一杯热茶。

但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什么。

我知道,他在努力补偿。

我也知道,我可能永远无法真正原忘。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抹去。

我能做的,只是放下。

放下怨恨,也放过自己。

女学堂,是我和小姨骆珊一起开办的。

起因是小姨在社区做义工时,发现很多贫困家庭的女孩因为交不起学费而早早辍学。

“知知,你说,我们是不是能为她们做点什么?”

小-姨的话,让我心中一动。

我拿出了卖画所得的所有积蓄,又说服我爸投入了一部分资金。

我们租下了一个废弃的小学校舍,重新修葺,取名“曦光女学”。

“曦光”,晨曦之光。

我希望,这里能成为照亮那些女孩人生的一束光。

开学那天,阳光灿烂。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几十双清澈又渴望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躺在病床上,渴望窗外阳光的自己。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美术老师,姜知。”

“在曦光,我们不仅会教大家读书写字,还会教大家画画、音乐,以及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争取自己的权利。”

“我希望你们记住,你们的人生,不应该被任何人定义。”

“你们可以成为画家,可以成为医生,可以成为任何你们想成为的人。”

“你们的未来,有无限可能。”

我看到,台下有个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用力地鼓着掌。

她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耀眼。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人生,也在这间小小的教室里,被重新点亮了。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靠汤药换命的病秧子。

我也不再是那个活在仇恨里的重生者。

我是姜知。

是曦光女学的姜老师。

是一个,正在努力发光发热,照亮自己,也温暖别人的,普通人。

3 涅槃重生

骆婵在监狱里的第五年,因为再次伤人,被加重了刑期。

我爸去探视过她一次,回来后,沉默地喝了一整夜的酒。

第二天,他眼圈通红地找到我。

“知知,你妈她……彻底疯了。”

他说,骆婵现在见人就说自己是皇太后转世,说监狱里的所有人都是想害她的奸臣。

她不认得他了,指着他鼻子骂,说他是想篡位的逆贼。

我听着,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疯了,或许是她最好的结局。

至少在她的幻想里,她终于过上了她想要的,“为自己而活”的人生。

女学办得越来越好。

在当地政府和一些慈善机构的帮助下,我们扩建了校舍,招收了更多的学生。

很多从曦光毕业的女孩,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找到了不错的工作。

她们会定期回来看望我和小姨,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她们的新生活。

有一个叫小雅的女孩,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她很有绘画天赋,毕业后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

她毕业设计的那天,邀请我去了北京。

站在偌大的展厅里,看着她那幅名为《涅槃》的画作,我热泪盈眶。

画的中央,是一只冲破烈火,展翅高飞的凤凰。

凤凰的羽翼上,描绘着无数张女孩的笑脸。

“姜老师,”小雅站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的手,“这只凤凰,是您,也是我们。”

“是您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挣脱束缚,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回程的飞机上,我靠着窗,看着下面连绵的云海。

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骆婵在我耳边说的话。

“你这个讨债鬼,毁了我的人生。”

不。

没有人能真正毁掉谁的人生。

除非,你自己先放弃了。

上辈子,我放弃了。

但这辈子,我抓住了。

我不仅救了自己,也为很多像我一样的女孩,点燃了一束光。

这束光,或许微弱,但它会一直传递下去。

终有一天,会汇成燎原的星火。

飞机穿过云层,金色的阳光洒满机舱。

我拿出速写本,在崭新的一页上,画下了一个沐浴在阳光下,自由微笑的女孩。

落款,是两个字。

姜知。

我知道,这才是我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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