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飞，青岚宗一个平平无奇的内门弟子。
但我有个秘密。
我们宗门那个最懒、最咸鱼、被所有人看不起的俞小竹师姐，其实是个绝世高人。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直觉。
后来宗门来了个叫柳如烟的天才小师妹，人长得好看，嘴也甜，一来就说我师姐是废物，是宗门的耻辱。
宗主和长老们都信了。
他们为了讨好这个柳如烟，把师姐最爱的后山鱼塘给封了，还罚她去思过崖面壁。
我气得差点当场修炼出心魔。
可我师姐只是打了个哈欠，扛着她的鱼竿就去了。
三天后，一声巨响。
我们才发现，思过崖没了，后山被她一剑劈成了两半。
那一刻，整个宗门看我师姐的眼神，都变了。
1
我师姐叫俞小竹。
人如其名，长得跟根雨后新笋一样，水灵，干净。
但我们青岚宗上上下下，从宗主到烧火的杂役，都觉得她是个废物。
真的。
入门十年，修为还在炼气三层打转。
同期的师兄弟，最差的都筑基了。
人家修炼，她在睡觉。
人家去试炼秘境，她在后山钓鱼。
人家为了丹药打得头破血流，她为了抢食堂最后一只鸡腿能跟长老吹胡子瞪眼。
每个月宗门考核，她都稳稳地拿倒数第一。
要不是她入门时资质测出来是天灵根，宗主早就把她一脚踹下山了。
现在，宗主每次看到她，都捂着胸口，一副“我当年真是瞎了眼”的表情。
可我知道，他们都错了。
我师姐，俞小竹，是个绝世高人。
那天我被几个外门的孙子堵在巷子里抢月俸。
我打不过，被按在地上摩擦。
绝望之际，我师姐打着哈欠路过，手里还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
她看到我，眉毛都没抬一下。
只是对着那几个外门弟子说：“你们压到我的影子了。”
那几个孙子回头一看，笑了。
“哟，这不是俞师姐吗？怎么，想英雄救美？”
“滚一边去，别耽误我们教训这个不长眼的。”
我师姐叹了口气。
她把手里的鱼往天上一扔。
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夹。
下一秒，那几个外门弟子的法器，无论是剑是刀还是环，全都“铛啷”一声断成了两截。
空气安静了。
那几个孙子脸都白了，跟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跑了。
鱼从天上掉下来，正好落回她手里。
她从头到尾，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她走到我面前，低头看了我一眼。
“起来，脏。”
然后，她就走了。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我师姐最忠实的拥趸。
我每天的日常，就是变着法儿地给她弄好吃的。
山下的张屠户家新杀的猪，我第一个去买最好的五花肉。
李记烧鸡刚出炉，我保证第一个冲到。
我师姐对我还算满意。
她吃着我带的烧鸡，会含糊不清地指点我两句。
“你那个《青木决》，运气路线错了，应该走手太阴肺经，不是手阳明大肠经。你以为你是拉屎吗？还走大肠。”
我按她说的改了。
结果，我卡了三年的瓶颈，当天晚上就突破了。
我激动地去找她，她正躺在屋顶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看月亮。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她“哦”了一声，翻了个身。
“别吵，影响我吸收月之精华。”
我看着她身上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波动。
我知道，她在胡说八道。
但我不敢说。
我只能默默地退下，心里对我师姐的敬仰，又深了一层。
真正的高手，都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2
平静的日子，在一个月后被打破了。
宗门来了一个新弟子，叫柳如烟。
据说是某个修仙世家的大小姐，资质是变异冰灵根，百年难得一遇。
宗主乐得嘴都合不拢，当场收为亲传弟子，资源、法宝、丹药，流水一样地送过去。
柳如烟长得确实漂亮，性格也好，见谁都笑眯眯的，嘴甜得很。
很快，她就成了宗门里最受欢迎的人。
几乎所有男弟子，都把她当成梦中情人。
除了我。
我心里只有我师姐。
柳如烟的出现，对我师姐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因为柳如烟是个修炼狂魔。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剑气纵横，搅得整个内门都鸡犬不宁。
我师姐的懒觉，彻底泡汤了。
这天早上，我师姐又被一阵刺耳的剑鸣声吵醒。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杀气地推开门。
柳如烟正站在院子里，白衣飘飘，练得起劲。
看到我师姐，她立刻停下来，一脸歉意地走过来。
“俞师姐，对不起，是不是吵到你了？”
我师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说呢？”
柳如烟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对不起师姐，我只是想勤加修炼，不想辜负宗门的期望。不像有的人，空有天灵根，却不思进取……”
她这话，指桑骂槐的意味太明显了。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看我师姐的眼神都带上了鄙夷。
我气得想冲上去理论。
我师姐却拦住了我。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如烟，忽然问：“你这套剑法，叫《飘雪剑》？”
柳如烟一愣，随即骄傲地挺起胸膛。
“是的，师姐好眼力。这是我家传的玄阶上品剑法。”
我师姐点了点头。
“挺垃圾的。”
柳如烟的脸，瞬间就绿了。
“你……你胡说！你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懂什么剑法！”
我师姐打了个哈欠。
“第一式，雪落无声，你的灵力运行轨迹太涩，剑出去像便秘。应该提气走膻中穴，而不是气海穴。”
“第二式，漫天飞雪，你手腕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剑光散乱，华而不实。真正的杀招，是藏在第七片雪花里，不是你现在这样搞得跟天女散花似的。”
“还有第三式……”
我师姐一口气，把《飘雪剑》从头到尾批得一无是处。
柳如烟的脸色，从绿变青，从青变紫，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她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我师姐说的，全对。
周围的弟子也都听傻了。
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点评玄阶上品剑法，还说得头头是道？
这世界玄幻了。
最后，我师姐总结陈词。
“这剑法，也就名字好听。练起来吵人睡觉，威力还不如我钓鱼的鱼线。以后早上别练了，不然我把你的剑撅了。”
说完，她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留下柳如烟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风中凌乱。
我看着她那副吃了屎的表情，心里爽得不行。
师姐牛逼！
3
我以为柳如烟会消停几天。
我错了。
第二天，她就带着一个男弟子，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我师姐门口。
那个男弟子叫张凡，也是宗门的风云人物，筑基后期，实力强劲，是柳如烟的头号追求者。
“俞小竹，你给我出来！”
张凡在门外大吼。
我正在给我师姐送新出锅的肉包子，看到这阵仗，赶紧护在门口。
“张师兄，你干什么？”
张凡看到我，一脸不屑。
“陈飞，滚开！这没你的事！俞小竹昨日羞辱如烟，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柳如烟站在他身后，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她说：“张师兄，算了，俞师姐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她……她可能只是嫉妒我。”
我呸！
我师姐嫉妒你？
嫉妒你早上起来扰人清梦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师姐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
她看了一眼张凡，又看了一眼柳如烟。
“大清早的，号什么丧？”
张凡气得脸都红了。
“俞小竹，你别太嚣张！今天你必须为昨天的话，向如烟道歉！”
我师姐掏了掏耳朵。
“我说错了吗？你让她再耍一遍，你看她是不是还是便秘的样子。”
“你！”
柳如烟拉住了快要暴走的张凡。
她看着我师姐，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和高傲。
“俞师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觉得你天灵根，就该是宗门最受瞩目的那一个。可你太懒了，白白浪费了天赋。”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笃定。
“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苦。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枚‘洗髓丹’，虽然对你的天灵根没什么用，但好歹能帮你巩固一下修为。就当是我这个做师妹的一点心意吧。”
她说着，拿出一个玉瓶。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都倒吸一口凉气。
洗髓丹！
那可是能伐毛洗髓，提升资质的宝贝！
就算是对筑基修士，都大有裨益。
柳如烟竟然拿出来送给我师姐？
她真是太善良，太大度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的眼神看着我师姐。
张凡更是得意洋洋。
“俞小竹，看到了吗？这就是如烟的胸襟！你还不快谢谢她？”
我师姐看都没看那个玉瓶一眼。
她只是盯着柳如烟的脸，忽然笑了。
“你管这叫洗髓丹？”
她伸出手，从我手里的纸包里拿出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
“这玩意儿，丹方就错了七八处，炼制手法更是粗糙得不行。里面蕴含的灵气驳杂不堪，杂质比有效成分还多。人吃了，轻则灵力错乱，重则经脉尽断。你管这叫机缘？”
我师姐擦了擦嘴角的油。
“我管这叫毒药。”
她把剩下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想害我，麻烦下次带点好东西。比如天元果，或者九转还魂丹什么的。这种垃圾，我拿来喂狗，狗都得嫌弃地吐出来。”
柳如烟的脸色，彻底白了。
她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和不可置信。
我知道，我师姐又说对了。
这颗所谓的“洗髓丹”，根本就是个陷阱！
后来我才知道，柳如烟是个穿书者。
她穿进了一本她看过的修仙小说里。
按照原书情节，她才是女主。而我师姐俞小竹，是一个空有天赋、嫉妒女主、最后被她弄死的恶毒女配。
那颗“洗髓丹”，在原书里，就是她设计陷害“俞小竹”的第一个道具。
“俞小竹”吃了丹药，修为尽废，然后被她顺理成章地踩在脚下。
可惜，她穿的书，和我师姐这个真人，好像有点偏差。
而且是十万八千里的那种。
4
洗髓丹事件后，柳如烟消停了几天。
但宗门里关于我师姐的流言，却愈演愈烈。
“听说了吗？俞小竹嫉妒柳师妹，连人家送的丹药都污蔑成毒药！”
“就是，自己不努力，还看不得别人好，真是恶毒！”
“宗主都快气疯了，说要不是看在她天灵根的份上，早就把她逐出师门了。”
我听着这些话，肺都快气炸了。
我去找我师姐，她正在院子里，用一根小木棍，逗弄一只蚂蚁。
“师姐，他们都这么说你，你就不生气吗？”
我师姐头也不抬。
“为什么要生气？狗冲我叫，难道我还要叫回去？”
我竟无言以对。
师姐的境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企及的。
一个月后，宗门大比开始了。
这是青岚宗一年一度的盛事。
所有内门弟子都要参加。
我师姐自然也不例外。
抽签的时候，我师姐的对手，是一个炼气七层的师兄。
那师兄看到自己的对手是俞小竹，当场就乐开了花。
“哈哈哈，我运气也太好了吧！直接轮空进下一轮啊！”
我师姐在台下，打了个哈欠。
轮到她上场的时候，她磨磨蹭蹭地走上擂台，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裁判长老的脸都黑了。
“俞小竹！宗门大比，严肃点！”
我师姐舔了一口糖葫芦，含糊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快开始吧，打完我还要回去睡午觉。”
对手师兄气得鼻子都歪了。
“狂妄！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大喝一声，祭出飞剑，向我师姐刺去。
我师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看飞剑就要刺到她面门。
她忽然张开嘴。
“噗”。
一颗山楂核，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那颗小小的山楂核，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飞剑的剑尖上。
“叮”的一声脆响。
那师兄的飞剑，就像被一座大山撞上，哀鸣一声，倒飞而回。
师兄本人，更是如遭重击，喷出一口老血，直接从擂台上飞了出去。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个还在慢悠悠吃着糖葫芦的少女。
炼气三层，一颗山楂核，秒杀了炼气七层？
这他妈是在做梦吗？
裁判长老揉了揉眼睛，半天才宣布：“俞、俞小竹，胜！”
我师姐“哦”了一声，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完，竹签随手一扔，转身就走下擂台。
深藏功与名。
这一战，震惊了整个青岚宗。
之前那些说我师姐是废物的人，都闭上了嘴。
但他们又有了新的说法。
“肯定是巧合！她走了狗屎运！”
“对！那个师兄太大意了，才让她偷袭得手！”
柳如烟和张凡的脸色，也难看得不行。
特别是柳如烟，她看着我师姐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情节，好像又脱轨了。
接下来的几轮，我师姐的对手，要么是上台前突然拉肚子，要么是打到一半脚抽筋，自己摔下擂台。
我师姐兵不血刃，一路躺进了决赛。
她的决赛对手，正是柳如烟。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宗门都沸腾了。
“哈哈哈，俞小竹的运气到头了！”
“柳师妹可是筑基中期！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她！”
“有好戏看了！柳师妹肯定会狠狠地教训她，为我们出一口恶气！”
张凡更是直接找到了我师姐。
“俞小竹，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输了，就滚出青岚宗！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把我的法宝‘赤焰剑’输给你！”
赤焰剑，是张凡的得意法宝，地阶下品，削铁如泥。
我师姐终于抬起了眼皮。
她看着赤焰剑，舔了舔嘴唇。
“这剑，烤肉应该挺方便的。”
张凡的脸都绿了。
我师姐又说：“光一把剑不够，赌注再加点。就你腰上那块暖玉吧，天冷了，正好拿来捂手。”
那块暖玉，是张凡的家族信物，据说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张凡气得浑身发抖。
“好！我跟你赌！俞小竹，你输定了！”
我师姐笑了。
“哦，是吗。”
我看着她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点同情张凡。
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5
决赛那天，演武场人山人海。
几乎所有弟子和长老都来了。
宗主也坐在高台上，表情严肃。
柳如烟一袭白衣，手持长剑，站在擂台中央，神情高傲。
她就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我师姐……我师姐迟到了。
在所有人不耐烦的等待中，她才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手里，还抱着一个暖手炉。
正是张凡那块暖玉做的。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到的。
张凡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水了。
裁判长老咳嗽一声。
“俞小竹，都准备好了吗？”
我师姐点了点头。
“可以开始了。”
柳如烟看着我师姐，眼神冰冷。
“俞师姐，我知道你之前都是靠运气。但今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运气都没有用。”
她身上，筑基中期的气势轰然爆发。
强大的威压，让台下的弟子们都感到一阵心悸。
我师姐，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她甚至还有空，调整了一下怀里暖手炉的位置。
“废话真多。”
柳如烟脸色一沉。
“找死！”
她娇斥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飘雪剑》！
这一次，她使出的是《飘雪剑》的杀招——雪满乾坤！
漫天剑影，如暴雪般向我师姐笼罩而去。
每一道剑影，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好强的剑法！”
“俞小竹死定了！”
宗主和长老们，也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柳如烟，果然是宗门的希望。
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虽然我知道师姐很强，但对方毕竟是筑基中期！
然而，擂台上的我师姐，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面对那漫天剑影，她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纤细，看起来毫无力量的手指。
她用那根手指，对着前方，轻轻一点。
就那么一下。
漫天的剑影，瞬间静止了。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那些凌厉的剑影，像是玻璃一样，寸寸碎裂。
最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
柳如烟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保持着出剑的姿势，脸上充满了惊骇和不敢置信。
她的剑尖，距离我师姐的眉心，只有不到三寸。
但，就是这三寸，却成了天堑。
她无法再前进分毫。
我师姐看着她，摇了摇头。
“说了，你这剑法，是垃圾。”
她收回手指。
柳如烟如遭雷击，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擂台下。
她手里的长剑，也“当啷”一声，断成了两截。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傻傻地看着擂台上那个抱着暖手炉的少女。
一根手指。
仅仅一根手指。
就破了筑基中期的杀招，还重创了对手？
这……这他妈是炼气三层？
你家的炼气三层这么变态吗？！
高台上，宗主的茶杯，从手里滑落，“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他身边的长老们，一个个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
张凡的脸，比纸还白。
他看着自己那把地阶下品的赤焰剑，又看了看擂台上云淡风轻的我师姐，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好像，赌输了。
而且，输得倾家荡产。
6
我师姐赢了。
赢得了宗门大比的头名。
这个结果，像一颗重磅炸弹，把整个青岚宗都炸蒙了。
那天之后，我师姐的院子，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长老们排着队来送礼，个个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小竹啊，这是老夫珍藏多年的‘紫蕴丹’，对你的修炼有好处。”
“师侄女，这是我新得的一件法衣，水火不侵，你拿着防身。”
宗主更是亲自上门，拉着我师姐的手，老泪纵横。
“小竹啊，是本座有眼无珠，以前错怪你了！你才是我们青岚宗最大的希望！”
我师姐把那些礼物，一股脑地塞给我。
然后对着宗主，只说了一句话。
“把我后山的鱼塘还给我。”
宗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还，必须还！不仅还，我再给你扩建一下！派十个外门弟子，专门给你养鱼！”
于是，我师姐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每天钓鱼，晒太阳，睡懒觉。
仿佛宗门大比上的惊天一战，只是一场梦。
但所有人都知道，不一样了。
现在，再也没有人敢说我师姐是废物。
她在宗门里的地位，比宗主还高。
她说东，没人敢往西。
她说鸡腿要吃两个，食堂大师傅连夜给她炖一锅。
柳如烟和张凡，就惨了。
柳如烟身受重伤，又因为输了比试，道心受损，修为大跌。
宗主对她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亲传弟子，变成了路人甲。
张凡更惨。
他输了赌约，不仅没了法宝和信物，还成了整个宗门的笑柄。
他见到我师姐，都得绕道走。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没想到，柳如烟，居然还没放弃。
这天，我师姐正在后山钓鱼。
柳如烟和张凡，又找了过来。
不过这次，他们还带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华丽，气息强大的中年男人。
“爹！就是她！就是她打伤我的！”
柳如烟指着我师姐，对那中年男人哭诉。
那中年男人，是柳如烟的父亲，金丹期修士，天风城柳家的家主。
柳家主看着我师姐，眼神冰冷，金丹期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小丫头，就是你伤了我女儿？”
我被那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脸色发白。
我师姐，却连鱼竿都没动一下。
她头也不回地说：“你女儿太脆，不经打。还有，你吓到我的鱼了。”
柳家主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辈！今天，我就替你们宗门，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他一掌拍出。
一个由灵力组成的巨大手印，向我师姐当头压下。
这一掌，足以开山裂石！
我吓得魂都飞了。
“师姐，小心！”
我师姐，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缓地收起了鱼竿。
然后，转身，看着那个巨大的灵力手印。
她伸出手。
不是一根手指。
而是一整个手掌。
她对着那个手印，轻轻一挥。
就像在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威势滔天的灵力手印，在接触到她手掌的瞬间，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柳家主瞳孔骤缩。
他脸上的怒容，变成了惊骇。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师姐没有回答他。
她只是看着他，淡淡地说：
“我说了，你吓到我的鱼了。”
“所以，作为赔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柳家主，柳如烟，还有张凡。
“你们三个，就留下来，给我看鱼塘吧。”
她的声音很轻。
但落在柳家主三人耳中，却不亚于九天惊雷。
7
柳家主，堂堂金丹期修士。
柳如烟，天风城大小姐。
张凡，青岚宗曾经的天才弟子。
这三个人，现在，成了我师姐的鱼塘管理员。
每天的工作，就是给我师姐喂鱼、除草、打扫鱼塘。
柳家主一开始还想反抗。
然后，我师姐只是看了他一眼。
他就浑身动弹不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压在地上。
他这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
从此，他比谁都老实。
喂鱼比谁都勤快。
柳如烟和张凡，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每天灰头土脸地在鱼塘边上干活。
宗主和长老们知道了这件事，吓得连夜跑来后山。
看到柳家主真的在喂鱼，宗主差点当场给跪了。
“老祖宗！使不得，使不得啊！这可是柳家主，金丹大能啊！”
我师姐正在一块大石头上睡觉，被他吵醒了，很不高兴。
“吵什么？金丹怎么了？金丹就不用劳动了吗？”
“他吓跑了我的鱼，让他看鱼塘，已经是便宜他了。”
宗主还想说什么。
我师姐一挥手。
一股柔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直接把宗主和所有长老，都送回了山门。
从此，再也没人敢来管我师姐鱼塘的事。
后山，成了青岚宗的禁地。
我成了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后山的人。
因为我还要给我师姐送饭。
我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三个人，现在跟仆人一样，在我师姐面前唯唯诺诺。
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这天，我提着一只烤鸡来到后山。
柳如烟正在给鱼塘里的莲花浇水。
她看到我，眼神复杂。
曾几何时，她还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舔狗。
现在，风水轮流转。
她忽然开口，声音干涩。
“陈飞……你一早就知道，她这么强，对不对？”
我啃着鸡腿，点了点头。
“我早就说过，我师姐是高人，你们不信。”
柳如烟惨笑一声。
“高人？呵呵……我看的书里，她明明只是个恶毒女配，一个垫脚石……”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可怜。
一个活在自己臆想剧本里的人，当剧本崩塌时，她的世界，也就跟着崩塌了。
我摇了摇头，没再理她，提着烤鸡去找我师姐。
我师姐正在钓鱼。
她的鱼竿，还是那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竹竿。
鱼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细得几乎看不见。
但就是这套装备，她钓上来的鱼，全是蕴含着庞大灵气的灵鱼。
我拿一条回去炖汤，修为都能涨一截。
“师姐，吃鸡。”
我把烤鸡递过去。
我师姐闻了闻，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接过烤鸡，一边吃，一边看着平静的湖面。
忽然，她开口问我：
“小飞，你说，这世上，真的有天生的主角和配角吗？”
我愣住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每个人的命，都该在自己手里。”
我师姐笑了。
“说得对。”
她把啃完的鸡骨头，随手扔进湖里。
“所以，那些总想抢别人剧本，拿别人当垫脚石的家伙……”
湖面，忽然泛起一圈巨大的涟漪。
一只比水牛还大的金色鲤鱼，跃出水面，一口将那根鸡骨头吞了下去。
然后，它摇着尾巴，亲昵地蹭了蹭我师姐的脚边。
我师姐摸了摸它的大脑袋。
“……最讨厌了。”
8
平静的日子，过了半年。
这半年，青岚宗因为我师姐的存在，声名鹊起。
周围的宗门，都跑来示好。
我们宗门的资源，也一下子丰富了起来。
弟子们的修为，都有了不小的提升。
我，在师姐时不时的“胡说八道”式指点下，已经成功筑基了。
成了宗门里，除了柳如烟之外，最年轻的筑基修士。
而柳如烟，因为道心受损，加上每天干粗活，修为已经掉到了炼气期。
此消彼长，令人唏嘘。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修炼。
宗门的警钟，忽然被敲响了。
“当！当！当！”
三长两短，这是最高级别的警报！
有强敌入侵！
我心里一惊，立刻冲出院子。
只见宗门上空，黑云压顶，魔气滚滚。
数十名穿着黑袍的修士，正悬浮在空中，为首的，是一个面色惨白，气息阴冷的男人。
“元婴期！”
宗主失声惊呼。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元婴期修士！
我们青岚宗，最强的宗主，也才金丹中期。
这怎么打？
“桀桀桀……”
为首的魔修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
“青岚宗？就是那个最近声名鹊起的暴发户宗门？”
“识相的，就把你们宗门的灵脉交出来，再献上三百名弟子给我当血食，本座可以饶你们不死！”
宗主气得浑身发抖。
“休想！我青岚宗弟子，宁死不屈！”
“哦？有骨气。”
魔修舔了舔嘴唇，眼神残忍。
“那就……都去死吧！”
他一挥手。
身后的魔修们，如同蝗虫过境，向我们扑了过来。
一场惨烈的厮杀，瞬间爆发。
青岚宗的弟子们虽然奋勇抵抗，但实力差距太大了。
不断有人倒下。
鲜血，染红了山门。
宗主和长老们，被那个元婴魔修死死压制，节节败退。
宗主已经身受重伤。
绝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难道，今天就是青岚宗的末日吗？
就在这时。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后山的方向传来。
“我说，你们打架，能不能去别的地方？”
“把我的鱼都吵醒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
循声望去。
只见我师姐，正扛着她的宝贝鱼竿，一步一步，从后山走了出来。
她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柳家主，柳如烟，张凡。
他们三个，手里都拿着扫帚和簸箕，像是刚打扫完卫生。
那个元婴魔修，看到我师姐，愣了一下。
随即，他眼中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好一个极品鼎炉！小美人，过来，跟了本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师姐皱了皱眉。
“你长得好丑。”
元婴魔修的脸，瞬间就黑了。
“你找死！”
他放弃了宗主，化作一道黑光，向我师姐扑去。
一只巨大的魔爪，向我师姐当头抓下。
宗主等人大惊失色。
“小竹，快躲开！”
我师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只是举起了手里的鱼竿。
然后，对着那道黑光，轻轻一挥。
就像在钓鱼时，甩出鱼线一样。
“嗖”。
鱼竿的顶端，那根细不可见的鱼线，飞了出去。
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然后，缠住了那个元婴魔修。
下一秒。
我师姐手腕一抖。
鱼竿，猛地向后一拉。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那个不可一世的元婴魔修，就像一条被钓上岸的鱼，被我师姐从空中，硬生生地拽了下来。
然后，被她拎在半空中，四肢无力地挣扎着。
全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魔修，都停止了攻击，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青岚宗的弟子们，也都张大了嘴，忘记了战斗。
元……元婴期大能……
就这么……
被一条鱼线，给钓起来了？
这鱼竿，是什么级别的法宝？
不，重点是，用鱼竿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怪物？！
9
我师姐拎着那个元婴魔修，就像拎着一条咸鱼。
她走到宗主面前。
“喏，你们的麻烦，解决了。”
宗主看着那个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元婴魔修，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我师姐，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剩下的那些魔修，反应过来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我师姐头也没回。
“小金，开饭了。”
她话音刚落。
后山的鱼塘里，冲天而起一道金光。
那条比水牛还大的金色灵鲤，跃上半空，张开血盆大口。
“嗷呜！”
一口，就把所有试图逃跑的魔修，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它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落回鱼塘。
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青岚宗的弟子们，集体石化。
柳家主站在后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忽然觉得，给这位大佬看鱼塘，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至少……命还在。
我师姐把手里的元婴魔修，随手扔在地上。
那魔修已经吓傻了。
“前……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
我师姐没理他。
她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某个人身上。
一个平时很不起眼的外门长老。
那长老接触到我师姐的目光，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师姐淡淡地开口：
“说吧，为什么要勾结魔道，引狼入室？”
那长老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我没有……宗主，你相信我！”
宗主也是一愣。
我师姐摇了摇头。
“这个魔修身上，有你的神识印记。是你，给他指引的山门大阵的薄弱点。”
她屈指一弹。
一道灵光，没入那元婴魔修的眉心。
下一秒，一幅幅画面，从他头顶浮现。
正是那个外门长老，偷偷和他接头，出卖宗门情报的场景。
证据确凿！
宗主气得浑身发抖。
“王长老！宗门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
王长老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狡辩。
他忽然怨毒地看着我师姐。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自从这个妖女崛起，宗门所有的资源都向她倾斜！我们这些老人，算什么？我为宗门卖命百年，还不如她一个黄毛丫头！”
“我不服！”
他怒吼一声，竟然催动全身灵力，想要自爆。
“小竹小心！”宗主大喊。
我师姐叹了口气。
“真吵。”
她伸出手指，对着王长老，凌空一点。
正要自爆的王长老，身体瞬间僵住。
然后，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噗”的一声，化作了一团血雾。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师姐拍了拍手，好像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
她看向宗主。
“门户清理干净了。这个元婴，你们自己处理吧。”
说完，她扛起鱼竿，转身就往后山走。
“我回去补个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杀伐果断，凶戾如斯。
这，才是我师姐的真面目。
那个平时懒洋洋的咸鱼，只是她不想惹麻烦的伪装。
可一旦有人，真正触及了她的底线。
比如，打扰她睡觉，吓到她的鱼。
那么，等待对方的，将是雷霆万钧的毁灭。
10
魔道入侵事件后，我师姐在宗门的地位，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说她是太上皇，都委屈她了。
宗主恨不得把宗主之位，直接让给她。
我师姐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别烦我，我没空。”
她的理由，一如既往地朴实无华。
青岚宗，因为有了一位疑似超越元婴期的大能坐镇，一跃成为了方圆万里之内，最顶级的宗门。
前来投靠和朝拜的修士，络绎不绝。
宗门，前所未有的兴盛。
而这一切的缔造者，每天还在后山，过着她钓鱼睡觉的咸鱼生活。
我去看她的时候，发现柳家主三人，干活更卖力了。
柳家主甚至还研究起了鱼饲料的营养配比。
用他的话说，能为前辈的鱼服务，是三生有幸。
柳如烟，也彻底没了之前的傲气和怨恨。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或者说，是敬畏我能和我师姐说上话。
这天，我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我问我师姐：“师姐，你到底……是什么修为啊？”
我师姐正在编一个新的鱼篓，闻言，头也不抬。
“修为？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我：“……”
得，又来了。
我又问：“那……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
我师姐想了想。
“不记得了。大概……青岚宗还没建起来的时候吧。”
青岚宗，建宗三千年。
我心里咯噔一下。
师姐的意思是，她至少活了三千年？
三千年的老怪物？
我师姐看我一脸震惊的样子，笑了。
她放下手里的鱼篓，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飞，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青岚宗，当一个咸鱼弟子？”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以她的实力，去哪个顶级圣地，不是被当成老祖宗供起来？
何必窝在我们这个小小的青岚宗？
我师姐指了指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因为，这个宗门，是我建的。”
我：“？？？”
我的大脑，当场宕机。
我师姐继续说：“大概几万年前吧，我闲着无聊，就随手捏了个山头，建了个门派，叫青岚宗。然后定了点门规，留了点传承，就出去云游了。”
“前段时间，我心血来潮，想回来看看我当年种下的小树苗，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结果发现，长歪得有点厉害。”
“所以，我就想混进来，看看这帮不肖子孙，到底把我的家业，败坏成什么样了。”
她叹了口气。
“结果，你也看到了。挺让人失望的。”
我，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我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恐龙蛋。
我师……师姐……
是青岚宗的……
创始人？
开山老祖？！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我的CPU快烧了。
也就是说，宗主，各位长老，每天都在对着自己的老祖宗，呼来喝去，嫌弃她是个废物？
而老祖宗，还真就配合他们，演了这么多年？
这是什么离谱的情节！
我看着我师姐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11
知道了师姐的真实身份后，我感觉自己看整个世界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我再看宗主，就觉得他像个没长大的熊孩子。
再看那些长老，就像一群不懂事的侄孙。
这天，宗主又乐呵呵地跑来后山，想请我师姐出山，去参加什么“万宗大会”，好为青岚宗扬名立万。
他还没开口，我就把他拦住了。
“宗主，老祖宗……啊不，师姐她要休息，您还是请回吧。”
宗主一愣。
“小飞，你怎么……”
我师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让他说。”
宗主这才看到了我师姐，连忙把来意说了一遍，言辞恳切，就差跪下了。
我师姐听完，面无表情。
“不去。”
宗主急了。
“老祖……师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只要您出面，我们青岚宗就能一跃成为顶级大宗！到时候……”
我师姐打断了他。
“然后呢？收更多的弟子，占更大的地盘，惹更多的麻烦？”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我当年建这个宗门，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钓鱼。可没想过要搞什么霸业。”
她看着宗主，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疲惫。
“我本来以为，你们虽然不成器，但好歹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可你们呢，天天勾心斗角，有眼无珠，还引狼入室，差点把家都给败光了。”
“这宗主，你当得，我很不满意。”
宗主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冷汗直流。
“老祖宗，我……我知错了！”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师姐摇了摇头。
“算了，我也懒得管了。”
她走到鱼塘边，解开了那条金色灵鲤身上的禁制。
“小金，你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吧。”
金色灵鲤围着她，依依不舍地转了几圈，然后一个摆尾，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
然后，她又看向柳家主三人。
“你们，也滚吧。”
柳家主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最后，我师姐看向了我。
“小飞，这个宗门，我不要了。”
“我准备换个地方钓鱼。”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宗主，和这个我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我没有丝毫犹豫。
“师姐，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师姐笑了。
那是我见过，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好。”
她一挥手。
整个后山，连带着那口鱼塘，竟然被她硬生生地从青岚宗的土地上，拔了起来。
然后，化作一座悬空的小岛，漂浮在空中。
她拉着我，跳上了小岛。
“走了。”
她对着下面已经完全吓傻的青岚宗众人，挥了挥手。
然后，我们的小岛，就那么晃晃悠悠地，向着远方，飞走了。
留下一整个，烂摊子。
12
在天上飞行的日子，很惬意。
我师姐把后山小岛，布置成了一个舒适的家。
我们每天就是钓鱼、烤肉、睡觉、看星星。
我问师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她说，去东海。
听说那里的鱼，种类更多，味道也更好。
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很多事。
有不长眼的强盗，想抢我们的小岛，被我师姐用鱼线吊起来，当成了风筝。
有上古凶兽，想吃了我们，结果被我师姐揍了一顿，乖乖地给我们当了坐骑。
还有某个圣地的圣子，看上了我师姐的美貌，想来强娶，被我师姐扒光了衣服，挂在了他们山门口。
我的修为，也在旅途中，突飞猛进。
很快，就结成了金丹。
我常常在想，柳如烟口中的那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书里的“俞小竹”，和我的师姐，差别那么大？
直到有一天，我师姐喝多了，跟我说起了实话。
她说，她确实是青岚宗的老祖。
但她不仅仅是青岚宗的老祖。
她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
而她，是这本书的……作者。
她写了这本书，但写到一半，觉得女主太圣母，女配太降智，情节太狗血，写不下去了。
于是，她一生气，就自己穿进了书里。
穿成了那个她最不喜欢的、空有天赋却胸大无脑的恶毒女配“俞小竹”。
她本来的计划，是想好好体验一下咸鱼生活，顺便看看这个世界会乱成什么样。
结果，柳如烟这个穿书者，蹦了出来。
还非要按着她那套盗版的、崩坏的情节，来搞事情。
“你说烦不烦？”
我师姐打了个酒嗝，满脸通红。
“我只想安安静静钓个鱼，她非说我要害她。”
“我只想睡个懒觉，她非要在我门口舞刀弄剑。”
“我好心指点她剑法，她还说我嫉妒她。”
“我脾气这么好的人，都被她给逼得动手了。”
我看着醉醺醺的师姐，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事实了。
作者……穿进了自己写的书里？
还穿成了恶毒女配？
然后，又遇到了一个看了盗版书的穿书者？
这……这是什么套娃情节？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师姐，我呢？我在原来的书里，是个什么角色？”
我师姐眯着眼睛，想了半天。
“你？”
“哦，想起来了。”
“你就是个路人甲，出场不到三章，就因为在背后说女主坏话，被男主一剑给秒了。”
我：“……”
我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我师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大着舌头说：
“放……放心，有我罩着你，谁也秒不了你。”
“以后，这本书的情节，我说了算。”
“我决定了，结局就是……主角和反派，都给我去种地！”
“而我，俞小竹，要成为这片大陆的……钓鱼王！”
她高高地举起手里的酒瓶，豪气干云。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我们身下，那广阔无垠的世界。
我忽然觉得。
这样的结局，好像……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