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说这句话的梁若澜,却不要他们了。
相识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陪在身边,习惯了她为他们父子着想。
以至于她被他伤的那么深,竟然毫无知觉。
“爸爸,是不是这个菜太辣了!”
祁明意猛灌了一口水,吃的鼻涕眼泪一起流。
他知道爸爸为什么要点这么多辣的菜,因为这是妈妈喜欢的味道。
虽然,他是第一次知道。
“嗯,很辣。”
祁遇擦掉眼角的泪,笑的很勉强。
“你妈妈可是个吃辣大王,没怀你之前,是个无辣不欢的人。”
他捂住脸,把泪湿的样子藏起来。
那个曾经放弃吃辣,愿意陪他吃甜的女孩,他现在却让她吃了很多苦。
第十一章
自从梁若澜死后,祁遇过的并不好。
他一直想不明白,她的妻子每年都体检,明明健康的很,人怎么就会死呢?
手术失败那天,他拦住梁若澜的病床不让她走。
“祁遇!不看故人的最后一面,她就永远没有走。”
王医生按住他掀开白布的手。
“手术开始前,若澜跟我说,如果手术中发生不测,要你和孩子忘记她。”
他听了梁若澜让王医生转达的话,没有给她举办葬礼,直接将骨灰洒向大海。
他亲自选了块风水好的墓地,还命人在旁边种上了她最爱的柏树和蔷薇。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祁遇跪在墓碑前,温柔亲吻那张定格的笑颜。
“答应我,要来梦里看我。”
那天之后,祁遇再没心思上班,每天都躲在家里喝酒。
就连裴悦,也懒得应付。
“祁遇,人死不能复生,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裴悦从他手中夺过红酒杯,话是安慰人的,可眼神却是勾人的。
看着眼前波浪红唇的女人,祁遇不是没想过跟她更进一步。
跟梁若澜相比,裴悦脆弱,妖艳,若即若离。
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值壮年和手握金钱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诱惑,说不动心是假的。
他和若澜的生活,平静的就像湖面,就连在床上的姿势都永远是一个。
而裴悦不一样,每次跟她在一起,他都会找回久违的少年感,浪漫又刺激。
梁若澜没死之前,他总是创造机会和裴悦在一起。
如今她死了,他却觉得裴悦于他,索然无味。
眼看女人的嘴就要贴上来,祁遇有些厌烦地偏过头,用手挡住,大拇指使劲擦过对方的嘴唇,在她唇边擦出一条猩红。
“口红颜色太艳了,像吃过人。”
那天之后,他禁止裴悦出入祁家,开始每天流连各大高端会所,醉生梦死。
“遇哥,看这个行吗?”
同行的兄弟从几个漂亮姑娘中拽出来一个,怼到他面前。
祁遇眼神迷离,看像面前的女孩,眉眼六分像,只不过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
他抬手摆了摆,把人都轰了出去。
“遇哥,嫂子走了,兄弟们知道你难过,可是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会有的。”
祁遇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到晕厥,喝到吐血。
可他人却始终清醒,眼前的人都不是她,他骗不了自己。
“遇哥!遇哥!你看这个怎么样?”
不知道出来玩的第多少天,又有人从外面带女孩给祁遇。
眼前的姑娘一头顺直黑色长发,颇有故人之姿。
许是酒不醉人,但人自醉,祁遇将来人搂进怀中,一遍遍不停地发问。
“若澜,为什么要丢下我和儿子?”
后来几天,祁遇每天都带着女孩子出去逛街,但只做一件事。
他买下各种款式的白色长裙,让女孩在试衣间一遍又一遍地试给他看。
“这个不对。”
“这个也不对!”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连一条像样的裙子都找不到!”
祁遇摔碎了手中的水杯,店员被吓得跳了两米远,不停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祁先生,您说的那款裙子都是十年前的样式了,早就没有同款了,我们是真的找不到。”
有人不要命地小声蛐蛐。
“人和裙子都已经不在了,祁总您就别执着了。”
这句话传进了他的耳朵,却也似乎点醒了他。